第20章 肩膀_名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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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肩膀

  舒梦芙离得最近的时候,就在阳台的玻璃门里。

  她的叫声萦绕在舒青末耳边,仿佛下一秒就会推门进来。

  舒青末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无论怎么看,他和阎宗琅的姿势都像是阎宗琅在亲吻他的脖子。

  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两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被人发现,那他一定会被扣上勾引姐夫的罪名。

  好在舒梦芙只是在门口晃了一眼,见阳台没人便按照原路返回,去了别的地方。

  舒青末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包裹周身的危机感总算解除,但他砰砰直跳的心脏却并没有平复下来的迹象。

  “阎先生,”舒青末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氛围,结果干涩的嗓音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她走了。”

  “嗯。”阎宗琅应了一声,脑袋却始终埋在舒青末的耳边没有动。

  “你不起来吗?”舒青末微微推了一下阎宗琅的胳膊,“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不管阎宗琅是不是舒青末的姐夫,两人之间的距离都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阎宗琅闻言终于站直了身子,但他并没有后退,仍旧把舒青末圈在墙角,双手慵懒地撑着墙壁。

  他垂下眼眸看着舒青末,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啊?”舒青末愣了愣,看着挂在阎宗琅耳后的月亮,略微有些出神,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老实道,“蓝月亮。”

  阎宗琅若有似无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张开嘴唇:“你身上有一股墨香。”

  舒青末下意识地以为阎宗琅是在暗指他不换衣服,他紧张兮兮地说道:“我每天都有洗澡。”

  阎宗琅闻言微微一怔,没理解舒青末话里的逻辑,但下一秒便直接笑出了声。他后退了几步,倚在阳台围栏上,随意地问道:“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呢。”舒青末摸了摸后颈,走到阎宗琅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方婉柔把我市博物馆的工作搞黄了,估计是想让我帮她做事吧。”

  “不仅是让你帮她做事。”阎宗琅提醒道,“你没有自己的工作,无法在社会立足,这样对她来说更容易掌控。”

  舒青末也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成年人,无论是富二代也好,还是家庭主妇也好,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抵御未知的风险。

  “我会想办法的。”舒青末看着被夜色笼罩的池塘,视线逐渐放空,语气平淡地说道,“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说到这里,舒青末猛然想起来正事还没说,他收回视线,看向阎宗琅道:“阎先生,那个画……”

  “还要画多久?”阎宗琅问。

  “大概一周。”舒青末道。

  “那下周六给我吧。”阎宗琅道。

  “行。”舒青末点了点头。

  “这就没了?”阎宗琅突然问。

  “什么?”舒青末不解。

  “你不要报酬的吗?”阎宗琅好笑地说道,“让你画你就画,你这小孩儿这么实诚?”

  舒青末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不是……为了让你帮我保守秘密吗。”

  “那你的秘密守住了吗?”阎宗琅问。

  现在整个书画圈的人都知道舒家的三少爷拥有精湛的裱画手艺,左手能画国画,右手能画油画,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也不需要阎宗琅去保守。

  舒青末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

  “所以你看,我拿来跟你交换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价值,你还要免费给我画画吗?”阎宗琅问。

  舒青末回想起之前他不想欠阎宗琅人情,还特意把买画的钱退给了阎宗琅。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吃亏,结果现在这么明显吃亏的事就摆在他眼前,他却没有发现。

  他不禁有些奇怪,阎宗琅作为他吃亏的“受益者”,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呢?

  这搞得好像……一场实战教学一样。

  舒青末想了想,决定当个一点就透的好学生,于是他顺着阎宗琅的话道:“那第四幅画我就不给你了。”

  阎宗琅挑了挑眉:“你敢。”

  舒青末简直搞不懂,这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到底要怎样啊?

  他皱起眉头,看着阎宗琅问:“阎先生,你是不是在耍我?”

  阎宗琅的脸上闪过一丝头疼的神色,他无奈地呼了口气,说道:“把下周末的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舒青末一愣:“去哪儿?”

  阎宗琅道:“毕业旅行。”

  舒青末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这时候隐约明白过来阎宗琅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画,但是又不希望他傻傻白给。

  说得那么隐晦,他听得出来才有鬼。

  不过舒青末还是不确定地问道:“阎先生,你这是想支付我报酬吗?”

  “是。”阎宗琅道,“我正好要去出差,可以把你带上。”

  舒青末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远门,他好奇地问:“是很远的地方吗?”

  如果很远,那他就不去了。

  “不远。”阎宗琅道,“不过要过夜,把你的换洗衣物带上。”

  阎宗琅要带舒青末去的地方是邻市的石狮山,在江南一带是一个非常著名的风景区。

  其实舒青末对旅游并没有太大兴趣,相比起来,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画室里面。

  不过最近一个月他遭遇了太多变故,早就累得身心俱疲,阎宗琅说要带他去附近散心,他不仅没有拒绝,多少还有些期待。

  在周六到来之前,方婉柔又差人送来了一幅唐代的《仕女游春图》,说是书画协会黄会长的藏品,让舒青末处理。

  舒青末记得在家宴那天黄会长曾说过他一表人才,而且后面也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损他,所以他不怎么抗拒地把画收了下来。

  时间很快一晃到了周六,舒青末一早便拿着他亲自装裱的《多闻天王持塔图》来到了皇锦大厦的顶层公寓。

  餐厅里那一直空缺的白墙上总算挂齐了四幅四大天王图,每个天王神态各异、造型考究,画面色彩层次清晰、大胆明艳,乍一眼看上去,这面墙给人的视觉效果非常震撼。

  阎宗琅站在餐桌前,一手抱着手肘,一手虚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观赏着墙上的四幅画。

  “太美了。”他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句,接着问舒青末道,“你不觉得吗?”

  “呃……”舒青末作为创作者本人,实在是不好自吹自擂,他谦虚道,“还行吧。”

  “不要妄自菲薄。”阎宗琅淡淡地瞥了舒青末一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说美就是美。”

  舒青末难为情地摸了摸后颈,老实说,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系列发挥出了他在国画上的最好水平。

  以至于十分钟过去,阎宗琅仍旧一动不动。

  舒青末看了看时间,忍不住提醒道:“阎先生,我们还不出发吗?”

  阎宗琅道:“再等等。”

  舒青末看得出阎宗琅很喜欢他的画,他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不再催促,毕竟没有哪个作者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欣赏。

  又过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楼下的陈秘书打电话上来,阎宗琅这才收起赏画的心思,带着舒青末来到了皇锦负三层的地下停车场中。

  这次出行阎宗琅换了一辆体型庞大的白色越野车,在舒青末跟过来时,车边已经有阎宗琅的秘书、司机以及保镖在等候。

  之前舒青末被舒亦晨下药时,曾见过阎宗琅的保镖。这次再见他仍然觉得很新奇,所以眼神老忍不住往身型高大、不苟言笑的保镖身上瞟。

  白色越野车包含司机在内可以乘坐五人,陈秘书坐在副驾驶座,后排从右到左以此是保镖、舒青末和阎宗琅。

  从皇锦出发抵达石狮山至少得两三个小时,舒青末昨晚为了调整卷轴睡得很晚,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因此车才开上高速没多久,他就开始昏昏欲睡。

  他的脑袋有节奏地一上一下晃着,有时遇上急转弯或减速带,他会清醒过来一阵,但没过一会儿又会忍不住开始打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舒青末感到他的脑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是身旁保镖的肩膀。他抬起头来看着保镖道:“不好意思。”

  保镖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不过就在这时,舒青末的左侧突然伸了一只手过来,勾住他太阳穴的位置,把他的脑袋带向了左边。

  舒青末的脑袋顺势靠在了另一个坚硬的物体上,与此同时,他的头顶响起了阎宗琅慢条斯理的声音:“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舒青末猛然惊醒,他和阎宗琅好像还没有熟到可以靠在肩膀上睡觉的地步吧?

  他嗖地坐直身子,拘谨地看着自己的膝盖道:“我不困了,阎先生。”

  阎宗琅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欲言又止。不过最后他只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接着面无表情地瞥了另一边的保镖一眼。

  保镖:老板我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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