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168章
第168章
电视里的恶婆婆会不会把女主往死里虐,这个还得看导演和编剧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甄美怕是要凉了。
李桂芳恶狠狠的瞪着她，看这个架势,仿佛电视里的女主红姐才是李桂芳的亲孙女,而甄美就是那个阶级敌人。
甄美默默的捂着脑袋闭上嘴巴，可她觉得自己没错啊，这不是电视剧常有的套路吗？就女主婆婆那德行,假如女主二胎生的是儿子,那接下来还怎么编剧情？难不成就直接阖家欢乐大团圆了？这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这才第四集啊，如果这么快就上了大团圆剧情，这电视剧还有人看吗？
然而，甄美这回终于学乖了,这电视剧咋样暂且不提,她要是再多说几句，她这脑壳壳估计是不能要了。
第四集的结尾处,便是女主红姐愁眉苦脸忐忑不安的抚着尚未显怀的肚子。作为对比的,自然是她那满脸喜色手舞足蹈的婆婆。
李桂芳很想直接跳到明天,她甚至还扭头问了毓秀：“小明不是很厉害吗？他能不能让我提前看后面的电视剧啊？”
毓秀一脸的迷茫，她也觉得郝新明很能耐，可这个要求也太扯了吧？郝家的生意跟娱乐圈是一点儿也不沾边，跟电视台也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不过,她不忍心直接拒绝奶奶，因此只安慰道：“我回头问问看，兴许有法子呢。”
李桂芳其实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没抱什么希望的那种，饶是如此，她听到毓秀这话，还是乐得满脸笑容：“好好，秀儿帮奶问问看，甭管成不成奶都记得这份好！”
一旁的甄美撇了撇嘴，心说搁在毓秀身上，那是成不成都好，搁在她身上，就直接变为了成不成都不好。
唉，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想到李桂芳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甄美其实也就这么一想，她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个她了，在接受了社会的毒打之后，她彻底变了。
变得更圆滑了，变得更能够接受残忍的现实了，也变得能屈能伸说怂就怂了。
骨气什么的，成年人不需要这玩意儿。
……
随着《母爱》在京市电视台的热播，本地人看这个台的还是非常多的，因此口碑炸裂的这部剧很快就通过口口相传，火了起来。
首播是京市电视台，但像这种热播电视剧，都不可能只卖一轮的，如果碰上那种比较有节操的投资方，那兴许还不至于那么过分。可谁让这部剧的投资方是宋强宋大老板呢？
宋大老板从不知道何为节操，他满心满眼都是赚钱赚钱赚钱。
前头将首播权卖给了京市电视台，看中的也是京市电视台在全国观众朋友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说吧，上了京市电视台的电视剧，就感觉从出身上就比别的高了一筹。不过说真的，首播卖的价格就不是很高，宋大老板想赚的是二轮乃至三轮的播放权。
他通过广撒网多捕鱼的方式，联系了全国上下各大电视台，直接将二轮三轮播放权卖了个好价钱。
别人讲究的是薄利多销，他不，他要的是厚利多销。
甚至于，他都想好了，这次仅仅只是试水之作，只要这个弄得好，他回头就架设一个网站去，专门播放各种狗血电视剧，免费给大家看，然后学着春晚收广告费！
仿佛看到了好多小钱钱挥动着翅膀朝着自己飞来，宋大老板非常得高兴，还逐个儿的给家里人汇报了好消息。
……
首播的京市电视台，依旧按照原先的每天两集播放着这个热门电视剧。
毕竟是首都的电视台，就算那些后入坑的追着其他电视台看，却还是忍不住挠心挠肺的想提前知道后续剧情。
比如，女主头胎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第二胎呢？
次轮播出的电视台才演到怀头胎，首播的京市电视台连二胎都生出来了。
这电视剧真棒，一点儿也不拖沓！
完全是今天刚知道怀孕，明天娃儿就已经出来了！
观众朋友们并不知道，真正的精彩剧情还未上映，等女主连着生了两个女儿，被恶婆婆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甚至备受虐待、折磨后，她又怀上了第三胎。
主线剧情这才刚刚开始。
虽说如今计划生育政策已经深入民心了，但至少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好些个孩子。对于女主红姐连着生了两个女儿的事情，绝大部分的观众都还是可以接受的。
譬如李桂芳，她就完全可以接受。
“连生俩闺女就这么叨逼叨逼个没完了？至于吗？那时候又没有计划生育的，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再说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两个啊！！”
李桂芳说到这里，扭头瞪了甄美一眼：“你妈当初连生了四个闺女，那我也没打死她啊！”
甄美就很纳闷，你骂人归骂人，瞪我干啥？
于是，她反问道：“那你当初为啥不打死她呢？”
这个问题就很棒，李桂芳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吧，如果善良也是一种罪孽，那她一定是罪孽深重。
对呀，她当初为啥不打死何小红呢？
万幸的是，电视剧又开始了，她瞬间摒弃了怨念，凝神看起了电视剧。
前头已经说了，女主在经历了两次怀孕生产后，她如今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了，如今更是怀上了第三胎。基本上，就是两年生一个娃儿，又因为头胎闺女是结婚后不久就怀上的，再算算第三个孩子的预产期，配合当初第一集切换镜头时显示过的“一九六五年，夏天”的标题，那么她的三个孩子，就该分别是六六年、六八年、七零年生的。
李桂芳本人是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但架不住旁边有个甄美逼逼着，而且女主在生第三胎前，曾经有角色提示过，七零年到了。
甄美就逼逼着：“好巧啊，他们家这仨闺女的出生年份，跟我大姐二姐三姐一样哦。”
“还没生呢！你咋知道是仨闺女？”李桂芳可生气了，眼看着女主红姐顶着个大肚子还在那儿干活，她本来就心疼得要命，又听到甄美这话，差点儿就忍不住又要动手了。
甄美迅速的起身跑到旁边的沙发后头躲起来，就跟那战场上看到一个炮打过来，瞬间躲到掩体后面似的，看得偶尔回了一次家的郝新明一阵阵牙疼。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吧，这当奶奶的要收拾亲孙女，他又能说什么呢？再说了，这亲孙女也确实是嘴欠得很，该收拾！
不过，对于李桂芳来说，收拾甄美啥时候都成，没必要赶在看电视这节骨眼上。
正这么着，电视里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却是入夜之后，女主因为怀的月份大了，可能是有些压迫到膀胱了，经常会起夜。按说这种时候，当丈夫的就该警醒一点了，因为真的是快到预产期了，别的不说，哪怕伸手扶一把，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甄美很紧张的逼逼道：“要出事了要出事了要出事……哎哟！奶啊，你自己想想，要是不出事的话，导演干嘛要拍这一段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再说你听听这个背景音乐，你听……哈哈！出事了！”
女主在第三次起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脚底打滑还是本身就太困了，反正就是一不留神给摔倒了。
然而，她那个男人还是跟一头猪似的，打着鼾声睡得喷香。
李桂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担心女主，还是该咒骂男主，亦或是直接动手毒打甄美。
幸好，女主最终还是喊醒了男主，由男主去借了平板车，连夜将女主送到了卫生所里。
凑巧的是，这天在卫生所里值班的护士就是女主的娘家亲妹妹。
是这样的，之前就有简短的介绍，女主娘家是三女二男的组合，头尾都是男孩，中间仨姑娘。女主是仨姑娘里头的老大，她是有哥嫂的，哥嫂早就露过面了，小妹和小弟也有露面，但有个二妹在最初仅仅是活在其他角色的口中，很后来才出现。
就是在她连着两胎生了女儿又怀了第三胎时，她二妹曾经来看过她，相当于是给她当了情绪垃圾桶，听她忧心忡忡的讲述万一再生女儿，只怕婆婆要把女儿送人了之类的话。
没人觉得女主夸张了，因为她婆婆的确说了不少类似的话，也确实有观众朋友们站女主，甚至不少上了年纪的妇女想起了自己怀孕的时候，那忐忑的心情。
还不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年轻一辈的你以为没压力吗？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执行之后，成不成就是一票买卖。很多人自己虽然并非是重男轻女的，但架不住老一辈的人想要个带把的，尤其是婆婆……
看着电视里女主那惨白的脸，不少人在看到她男人敲开卫生所的门后，出来的是女主亲二妹时，大松了一口气。
哪怕很多人都明白女主是不可能死的，尤其她后来还被判刑坐牢了，要是死了就没后面的事情了。可道理谁都懂，担心却还是难以避免的。
幸好啊，有她二妹在。
对于红姐的两个妹妹，观众朋友们的评价是截然不同的。她那个未出嫁的小妹妹又懒又馋不说，要求还特别高，各种搞事作幺，好多女主粉都恨不得她当场暴毙。但这个二妹，虽说相对而言戏份很少，但看着就是个有能耐有担当的靠谱人。
关键是，这个二妹非常得在意姐姐。
在一片松口气的观众之中，有个人却罕见的沉默了。
李桂芳：……
看电视的时候，其实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尤其像李桂芳这种直接代入了女主视角的人，都是直接跟着女主走的。可老实说，前头那些都没啥问题，包括连着生俩闺女也没啥的，可怀孕后期因为起夜而摔倒，特地去借车送到卫生所里，且值班的护士还是女主的二妹。
就觉得吧，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李桂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甄美。
平常整天瞎逼逼的甄美啊，这次还真没想说什么。她又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会儿她都还没来得及投胎呢！至于孕妇摔倒紧急送医院这种桥段，不是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惯常使用的套路吗？
也不是完全没说，甄美在女主被送去抢救、接生时，就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又是闺女！一定是！”
诡异的是，这一次李桂芳没吭声，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她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预感成真了。
女主先是生了个闺女，第三个啊！女主当时那个脸色啊，真的只差一口气就要死了的那种。事实上，她虽然直接死过去，却也是晕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女演员有前途，演技真好啊！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却是谁也料不到的。
卫生所的病房里本来就住了个孕妇，是个丈夫常年在外奔波的。巧合的是，这天晚上她也生了，生的也是个闺女，因为精疲力尽了，她在生完之后很快就睡熟了。
一个病房里，并排躺了两个孕妇，中间只隔了一个窄窄的过道。
左边这个是原先就住着的，右边则是女主红姐。
两个孕妇，一个睡熟了，睡得很香甜，另一个却是在产房里就晕过去了，至今尚未苏醒。
而两个刚出生的女婴，则就放在各自母亲的床尾，睡得很沉。
护士梅姐就这样站在病房里，沉默不语的站着。
就在电视外的观众朋友们诧异这怎么回事儿时，就看到护士梅姐走过去，将两个刚出生的女婴交换了。
观众：……！！！
甄美：……！！！
李桂芳：……！！！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观众朋友们，这会儿就是满满的惊吓。那可真的是，连鸡腿都被吓掉了。因为这剧情太忒么的神奇了，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怎么就走到换孩子了？
等等，红姐被判入狱，莫非是因为换孩子这一出？毕竟就前面几集的情况看来，红姐也不是那种能做出犯罪举动的人来啊！
可换孩子要被判二十年吗？
咱们国家的法律是那么严格的吗？
再一个，就算真要判那么久，那也是应该判身为护士的梅姐啊！红姐她是无辜的，无辜的啊！她在产房里就晕过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惜这年头还没有弹幕视频网站，要不然就这个剧情走向，观众们能瞬间让弹幕压顶，保证看不到任何一个画面。
……
天亮了，另外那个产妇的家里人过来接她了，从寥寥几句的谈话中，观众们大概知道了她的情况。家里男人是退伍兵，如今在县运输大队开长途货车，虽然常年奔波在外，不过工资还是很不错的。而这次是她第二次生孩子了，之所以送到卫生所来，一则是丈夫不在家怕她待家里出事不好交代，二则也是因为她生头胎的时候差点儿就出事了。
哦对了，她头胎生的是个儿子。
反正就是简单的拉了一下人设背景，然后工具人就退场了，包括刚出生的那个小女婴，红姐的亲生女儿啊，就这样被抱走了。
镜头一转，红姐醒了。
然后就是直接跳了一段，大概就是她二妹告诉了前因后果，红姐满脸震惊。可她二妹却说，孩子去了郑家才是最好的，留下来的话，会被你那个黑心烂肠又刻薄又恶毒的婆婆弄死的。
没错，梅姐就是这么说的。
黑心烂肠，刻薄，恶毒……
其他观众觉得没毛病啊，是的，女主的婆婆就是这么个人设，一点儿都没错。
女主粉们都纷纷点头，虽说梅姐是犯了法，但考虑到她的初衷是为了姐姐和外甥女的幸福，所以也不是完全不能原谅。再说了，就算她的行为是错的，那也是她私自做的，起初又没有同红姐商量过的。
归根结底，红姐没错！
……
郝家这边一片寂静。
要不怎么说凑巧呢？偏偏今个儿郝新明回家了，当然毓秀也是回来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就算回家好了，郝新明又不爱看电视的，也不是完全不爱看，主要是他平时太忙了，电视剧又必须得是连着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他也看不痛快，就索性不看了。
可今个儿，李桂芳看得起劲儿，毓秀陪在她身边，郝新明则坐在旁边的饭厅里，看自己带回家的文件，偶尔会抬下头。
结果……
剧情就选择今天大放光芒。
哦不，应该说是直接放了个大招，将所有人雷了个晕头转向。
在场的人里头，真正完全不知情的，唯独只有毓秀的儿子以及甄美的儿子。哪怕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作为大人也不会拿这些事情去跟小孩子说的。除了这俩之外，所有人都是知情的，包括苗飞跃的老婆。
能不知情吗？苗飞跃的老婆就是老家那边的人，搁在多年以前，都是一个公社的，当然是分属于不同的生产队。后来，改公社为乡之后，他们就是同乡，又经人介绍结了婚。
这事儿瞒不住的，起码不可能瞒得住一个乡里的人。不过，苗飞跃的老婆也不在乎，又或者说，这已经是她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婚姻了，真的要吹毛求疵的话，就很有可能落得跟何小花一个下场……
反正，大家都懵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但事实上也就几分钟吧，随着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郝新明猛的回过神来。
“这、这是凑巧吧？碰巧的对吧？”
李桂芳整个人都是木愣愣的，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就连电视剧已经结束了都没感知到，反正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毓秀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她只是断断续续的看了几集，可架不住她奶会跟她科普剧情啊！再说了，这电视剧看起来是费劲儿，其实剧情也就那么一回事儿。以前没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只是完全没那个意识，如今前后一串联……
祖孙俩傻得一模一样。
还是甄美先回过神来，毕竟她在场的其他人不一样，她是家里活得最小心翼翼的人。
面对财神爷姐夫的问话，她不敢不答：“应该不是巧合，我妈的名字里也有个红字，三个女儿的出生年月都对得上来，还有那个郑家，我原本是姓甄的。”
郝新明眼睛一下子就赤红了，就是被气的，他扭头看向甄美：“带着俩孩子上楼睡觉去！立刻！马上！”
甄美二话不说，一手拉过儿子一手拉过外甥，飞快的窜上了楼。
其实家里还有个孩子，也就是苗飞跃的女儿，不过那孩子还小，老早就睡了，主要是对电视剧不感兴趣，坐不住。
不管怎么说，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李桂芳、毓秀夫妻俩，以及苗飞跃俩口子。
李桂芳和毓秀还在傻眼之中，苗飞跃倒是回过神来了，左看右看的，眼里透着无比的心虚。
郝新明又开口了：“当年的那件事情还有谁知道？”他是冲着苗飞跃问的。
苗飞跃啊，虽说俩姐姐被换的时候是还没出生，但真相曝光时，他却已经不小了。事实上，对于毓秀和甄珠交换一事，他还没太大反应，主要是毓秀坚决不换，那他自然不会怎么样。但对于他四姐……
忍着心里的酸涩，苗飞跃老老实实的道：“大家都知道啊，全村、全乡都知道的。”
“为什么会闹得那么大？”
“这不是……三姐考上了大学，还是京大。然后就是……”苗飞跃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他媳妇见状，索性替他说了：“是那个跟三姐换了的坏胚子！她跑去县城派出所报案，然后警察都来了，来了特别多的人，把何家姐俩都抓走了！”
见郝新明还有些不明所以，苗飞跃媳妇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乡下地头报警是个大事儿！以前就是两个村子打架，打出人命来了，都不带告诉外人的，都是私底下解决的。谁知道那坏胚子会报警呢？太吓人了！”
郝新明祖祖辈辈都是京市人，加上郝家一贯都有些背景门路的，对于警察完全没有任何畏惧。不过他也不傻，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关键。
可正因为明白了，他才更想不通啊！
“红姐不是为了她女儿过上好日子，才把人换了的吗？不对，是她妹妹……到底是谁换的孩子？”
苗飞跃媳妇又答：“说是头一个孩子是她妹妹换的，第二个是她自己换的。”
郝新明眉头紧锁，说到底，甭管姐妹俩之中的哪个人换了孩子，归根结底不是为了孩子好？那凭什么享受了别人人生的另外那个会报警呢？
然而，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意义了。
比起追究真实的原因，郝新明更想知道接下来剧情会不会暴露毓秀的真实情况：“后面呢？你们既然都经历过了，应该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吧？真相曝光以后呢？”
“等真相曝光的时候，我已经考上了京大，他们想让我回去，我不愿意。”毓秀终于不在沉默，转过来看向郝新明，“再后来，因为珠珠的一番话，他们又怀疑换孩子不止一次。”
听到毓秀开口，郝新明面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他换了个语气对毓秀问道：“什么叫做珠珠的一番话？她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确切的情况，就是某天晚上，她大伯娘就跑来了，说来弟是甄家的孩子，也不管我们怎么说，直接扛起来弟就跑了。”
毓秀心里很是苦涩，她是那种典型的以己度人的性子，她自己依恋李桂芳，不想离开苗家，就认为来弟也是，偏生因为她的态度太过于坚决了，让甄家人恼羞成怒，放弃谈判直接抢人……
她觉得，来弟心里一定很苦。
郝新明不知内情，见毓秀满脸的悲伤，以为是触动了当年的伤心回忆，索性停止了问话，哄她回楼上睡觉去。
等安顿好毓秀后，郝新明又让苗飞跃媳妇将甄美喊下来，他有话要说。
很快，甄美就耷拉着脑袋下来了。
甄美心里才是真的苦，完完全全是生吃了好几斤黄连的那种苦。
谁能想到呢？开开心心的吃着瓜，结果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来？虽说她也明白自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毕竟红姐换孩子的时候也没告知她啊！可话是这么说的，看到当初甄珠的千夫所指，她很清楚自己不讨喜。
被交换了的人生，就注定是过得好的那个会被指责。
假如是单纯的意外被换，那兴许还会感概一声造化弄人，可惜是人为的，罪魁祸首还是她亲妈和亲二姨。
就很绝望。
“姐夫你问，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
《母爱》这个电视剧是新闻联播之后就放的，一集放完撑死了八点半。而现在，就是一集刚放完，处于广告时间。
可甄美就觉得好累啊好困啊，好想立马去睡觉啊，可她不敢招惹她姐夫。
除了绝望还有委屈，就特别想搞事甄胖子珠。
甄美也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居然还会被人翻出来。如果仅仅是被人翻出来还没啥，怎么就上电视了？怎么就还让他们家追了这么多集？怎么就……
“我想知道当初真相曝光之后，到底是怎么曝光的，毓秀，还有你，是谁发现了问题？”
甄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甄珠。”
“什么？”
“就是跟毓秀交换的那个人，她叫甄珠。”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她没可能知道真相的吧？”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我并不在现场。只知道好像是甄珠跑去苗家骂人，指着何小红的鼻子骂了个痛快。然后何小红也不知道咋想的，估计是被她伤透了心吧，就脱口而出，说珠珠是她亲闺女。”
虽然是后来听人说的，不过因为甄家是涉事一方，所以甄美觉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我和来弟被换错也是因为甄珠。那会儿我跟她吵嘴，说她不是甄家的孩子，让她把我亲堂姐换回来，让她滚出甄家的门。结果她就骂我，把我骂成了个臭狗头，还说她要不是甄家的女儿，我也不可能是，又说打小就有人说我俩不像堂姐妹，倒是像亲姐妹……”
甄美也很委屈啊，她难道想这样吗？本来她在甄家过得好好的，结果冷不丁的，她妈不要她了，直接把她丢到了苗家，抢了来弟就跑。
最烦的是，她还不能骂来弟，因为来弟才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无辜的人。
秃头小傻子啊……
兴许大人们没感觉，但作为同村的同龄人，甄美很清楚的，来弟当初在村里就是被霸凌的存在。同样都是被换掉的孩子，来弟并没有享受到毓秀那般溺爱，她至始至终都是被无视的那个。又因为小时候没人给她洗头洗澡，她是村里出了名的臭狗屎，更因为曾经满头都是虱子，李桂芳直接把人剃了个光头。
秃头小傻子，臭狗屎，没人要的小秃驴……
也就是来弟不爱出门玩，村里的小孩也不敢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去欺负来弟，这才只有嘴皮子上的欺负。可反过来想想，来弟为啥不爱出门呢？小孩子哪有不想出来玩的呀？大人关注不到这些事情的，但甄美知道，当时好多孩子都说了，不跟秃头小傻子玩，集体孤立她。
哦对了，其中还包括了甄伟，他也没少欺负来弟。
甄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没权利怪来弟，所以呀……
“就是甄胖子珠的错！要不是她跑到苗家破口大骂，把何小红从头骂到脚，连人家祖宗都骂了，何小红压根就不会将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也是她在家里骂我，我肯定要还嘴啊！然后我也被换了。”
“还有还有，她后来气不过，就一口气跑到了县城里，把警察给招来了……”
“对了！”甄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她早就观察好的！她在好几年前就去过县城，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派出所，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换掉的，她是准备把她舅舅告发了的！”
前面的还行，反正郝新明都听明白了，可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他没听懂，所以他问了。
甄美解释了一下甄珠舅舅的情况，确切的说，那压根就不是甄珠的亲舅舅，应该是毓秀的亲舅舅才对。也就是甄珠养母的亲哥哥，曾经跑来甄家打过秋风，甄珠还拿大石头把人家的脑壳给开瓢了……
“反正甄珠可讨厌她舅了，不止一次的在小伙伴跟前说，等下次她舅再敢来她家打秋风，她就报警，让警察把她舅抓进去！可惜，她舅后来再没来过村里。”
甄美并不清楚周萍的亲哥后来因为抢劫入狱了，没人跟她提过这个事儿，反正在她的记忆里，甄珠的舅舅后来就没再来过了，要不然甄珠老早就报警了，就甄珠那暴脾气是绝对忍不住的。
郝新明：……
这是什么人间祸害！
他没见过甄珠的，确切的说，应该就是在甄卓凡随身携带的那张合照里见过一次。但因为那会儿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毓秀身上，对于甄珠没太深刻的印象。
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甄卓凡家的伙食真好啊，瞧这姑娘胖得哟……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甄珠是个只知道吃、胖成球、丑得一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爆粗口骂娘骂祖宗的混蛋？
郝新明不禁感概道：“红姐的基因真强大啊！”
甄美被噎了一下。
讲道理，整个村里就没人觉得甄珠像红姐，她们的进化方向是截然不同的。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在真相曝光之后，村里人都觉得，甄珠是像极了她亲奶。
一模一样啊！
想当年，李桂芳就是举着菜刀冲到人家老苗家家门口，一手拿刀一手指天，连着几个小时不重复的骂娘。可怜李桂芳她婆婆啊，差点儿没被骂到背过气去，明明依着村里的惯例，丈夫死了年轻的妻子迟早会改嫁的，孩子啊，那就是留给婆家的，或者爷奶帮着带，或者叔伯接济一口……
都是这样的啊！
偏就李桂芳不走寻常人，举着菜刀就上门了。
回想一下当年李桂芳那英勇事迹，再想想甄珠……
李桂芳干她婆婆，甄珠干她亲娘。这婆婆理论上是比不得亲娘的，可架不住甄珠她亲娘从来没养过她啊！所以差不多的，不是吗？
破案了。
犹豫再三，甄美还是很小声的替胖子珠辩解了一句：“甄珠不像红姐，她像我奶。”
郝新明起初愣了一下，还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李桂芳。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
假如说，《母爱》这个电视剧是由真人真事改变的，女主红姐的原型就是毓秀的养母何小红，那么女主那个刻薄恶毒、黑心烂肠的婆婆呢？
是李桂芳？！
甄美胆子还是很大的，又或者她清楚的知道谁才是财神爷，在确定李桂芳整个人灵魂出窍完全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时，她鼓起勇气又逼逼了一句。
“早先没想到，现在仔细一想，电视里的红姐婆婆真的太写实了，跟我奶以前一模一样的。”顿了顿，她又忍不住添了一句，“甄珠就是年轻版的我奶，动不动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人骂娘骂祖宗十八代。”
有、有画面了。
郝新明整个人都不好了，万万没想到啊，他居然有一天能够如此直观的了解到李桂芳的本来面目。
写实的意思是，电视剧里的恶婆婆所做过的一切，李桂芳全都做过？
他是那种有疑问肯定会问，绝不憋着的人。
于是，甄美悄声告诉他：“都做过，不过因为电视剧篇幅有限的缘故，很多都略过了没提。”
郝新明：……！！！
他突然就理解红姐了，摊上这么个婆婆，那是上辈子造了孽吧？
再一想，被誉为李桂芳年轻版的甄珠……
就很同情甄卓凡，有这么个妹妹，真的是又倒霉又丢人。
就在他们回忆过去逼逼现在时，电视剧悄然又开始了。
让郝新明惊讶的是，换了孩子后，女主婆婆并没有对第三个孩子特别好，甚至看那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所以其实个巧合对吧？
并不。
在接下来的剧情里，女主婆婆被一个算命先生指点，说她的三孙女是个福星，将来会给她带来富贵生活的，一定要对她好。
然后，女主婆婆就来了个态度骤然转变，对第三个孙女好上了天。
郝新明已经说不清楚自己第几次感到震惊了，他连看李桂芳的眼神都不对了，所以这才真相？
当然不是。
“这电视胡说八道！”
李桂芳不知道何时已经回过了神来，指着电视机破口大骂，真的就像是甄美方才所形容的那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电视剧。
“哪儿来的算命先生？没有算命先生！那是封建迷信！是要被打倒的！七十年代哪里来的算命先生！没有！根本没有！”
“我的秀儿啊！那是我的救命恩人，闺女都是赔钱货，是丫头片子。可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那还咋能说是赔钱货呢？”
李桂芳气到了极点，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都涌了上来，她一反先前女主唯粉的身份，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粉转黑并且狠狠的踩上十七八脚。
她呀，对女主红姐进行了全方面360°无死角的人身攻击，恨不得女主当场暴毙！
结果这一集是时间跨度非常大的，电视剧并没有直观描述来弟和甄美被换，在描写了红姐舍不得亲生女儿，时常偷偷的去探望后，那种令人揪心、窒息的母爱被清晰的展现在了电视机前。
再然后，就直接跳到了好多年以后。
长大后的毓秀出来了，是个全国知名的少女演员。
紧接着，长大后的甄珠角色也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甄美那个角色。
在看到甄家两姐妹的时候，也就是电视里的郑家堂姐妹时，郝新明真的差点儿没当场吐血。
李桂芳则直接心梗，立马送医。
她不认识那个小的，但她认识饰演甄珠角色的那人，那不就是一直跟她不对付的赵老太的重外孙女？
呃，就是郝新明表哥表嫂家，那个姓谢的胖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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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恶婆婆会不会把女主往死里虐,这个还得看导演和编剧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甄美怕是要凉了。
李桂芳恶狠狠的瞪着她，看这个架势,仿佛电视里的女主红姐才是李桂芳的亲孙女,而甄美就是那个阶级敌人。
甄美默默的捂着脑袋闭上嘴巴，可她觉得自己没错啊，这不是电视剧常有的套路吗？就女主婆婆那德行,假如女主二胎生的是儿子,那接下来还怎么编剧情？难不成就直接阖家欢乐大团圆了？这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这才第四集啊，如果这么快就上了大团圆剧情，这电视剧还有人看吗？
然而，甄美这回终于学乖了,这电视剧咋样暂且不提,她要是再多说几句，她这脑壳壳估计是不能要了。
第四集的结尾处,便是女主红姐愁眉苦脸忐忑不安的抚着尚未显怀的肚子。作为对比的,自然是她那满脸喜色手舞足蹈的婆婆。
李桂芳很想直接跳到明天,她甚至还扭头问了毓秀：“小明不是很厉害吗？他能不能让我提前看后面的电视剧啊？”
毓秀一脸的迷茫，她也觉得郝新明很能耐，可这个要求也太扯了吧？郝家的生意跟娱乐圈是一点儿也不沾边，跟电视台也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不过,她不忍心直接拒绝奶奶，因此只安慰道：“我回头问问看，兴许有法子呢。”
李桂芳其实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没抱什么希望的那种，饶是如此，她听到毓秀这话，还是乐得满脸笑容：“好好，秀儿帮奶问问看，甭管成不成奶都记得这份好！”
一旁的甄美撇了撇嘴，心说搁在毓秀身上，那是成不成都好，搁在她身上，就直接变为了成不成都不好。
唉，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想到李桂芳偏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甄美其实也就这么一想，她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个她了，在接受了社会的毒打之后，她彻底变了。
变得更圆滑了，变得更能够接受残忍的现实了，也变得能屈能伸说怂就怂了。
骨气什么的，成年人不需要这玩意儿。
……
随着《母爱》在京市电视台的热播，本地人看这个台的还是非常多的，因此口碑炸裂的这部剧很快就通过口口相传，火了起来。
首播是京市电视台，但像这种热播电视剧，都不可能只卖一轮的，如果碰上那种比较有节操的投资方，那兴许还不至于那么过分。可谁让这部剧的投资方是宋强宋大老板呢？
宋大老板从不知道何为节操，他满心满眼都是赚钱赚钱赚钱。
前头将首播权卖给了京市电视台，看中的也是京市电视台在全国观众朋友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说吧，上了京市电视台的电视剧，就感觉从出身上就比别的高了一筹。不过说真的，首播卖的价格就不是很高，宋大老板想赚的是二轮乃至三轮的播放权。
他通过广撒网多捕鱼的方式，联系了全国上下各大电视台，直接将二轮三轮播放权卖了个好价钱。
别人讲究的是薄利多销，他不，他要的是厚利多销。
甚至于，他都想好了，这次仅仅只是试水之作，只要这个弄得好，他回头就架设一个网站去，专门播放各种狗血电视剧，免费给大家看，然后学着春晚收广告费！
仿佛看到了好多小钱钱挥动着翅膀朝着自己飞来，宋大老板非常得高兴，还逐个儿的给家里人汇报了好消息。
……
首播的京市电视台，依旧按照原先的每天两集播放着这个热门电视剧。
毕竟是首都的电视台，就算那些后入坑的追着其他电视台看，却还是忍不住挠心挠肺的想提前知道后续剧情。
比如，女主头胎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第二胎呢？
次轮播出的电视台才演到怀头胎，首播的京市电视台连二胎都生出来了。
这电视剧真棒，一点儿也不拖沓！
完全是今天刚知道怀孕，明天娃儿就已经出来了！
观众朋友们并不知道，真正的精彩剧情还未上映，等女主连着生了两个女儿，被恶婆婆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甚至备受虐待、折磨后，她又怀上了第三胎。
主线剧情这才刚刚开始。
虽说如今计划生育政策已经深入民心了，但至少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好些个孩子。对于女主红姐连着生了两个女儿的事情，绝大部分的观众都还是可以接受的。
譬如李桂芳，她就完全可以接受。
“连生俩闺女就这么叨逼叨逼个没完了？至于吗？那时候又没有计划生育的，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再说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两个啊！！”
李桂芳说到这里，扭头瞪了甄美一眼：“你妈当初连生了四个闺女，那我也没打死她啊！”
甄美就很纳闷，你骂人归骂人，瞪我干啥？
于是，她反问道：“那你当初为啥不打死她呢？”
这个问题就很棒，李桂芳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吧，如果善良也是一种罪孽，那她一定是罪孽深重。
对呀，她当初为啥不打死何小红呢？
万幸的是，电视剧又开始了，她瞬间摒弃了怨念，凝神看起了电视剧。
前头已经说了，女主在经历了两次怀孕生产后，她如今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了，如今更是怀上了第三胎。基本上，就是两年生一个娃儿，又因为头胎闺女是结婚后不久就怀上的，再算算第三个孩子的预产期，配合当初第一集切换镜头时显示过的“一九六五年，夏天”的标题，那么她的三个孩子，就该分别是六六年、六八年、七零年生的。
李桂芳本人是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但架不住旁边有个甄美逼逼着，而且女主在生第三胎前，曾经有角色提示过，七零年到了。
甄美就逼逼着：“好巧啊，他们家这仨闺女的出生年份，跟我大姐二姐三姐一样哦。”
“还没生呢！你咋知道是仨闺女？”李桂芳可生气了，眼看着女主红姐顶着个大肚子还在那儿干活，她本来就心疼得要命，又听到甄美这话，差点儿就忍不住又要动手了。
甄美迅速的起身跑到旁边的沙发后头躲起来，就跟那战场上看到一个炮打过来，瞬间躲到掩体后面似的，看得偶尔回了一次家的郝新明一阵阵牙疼。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吧，这当奶奶的要收拾亲孙女，他又能说什么呢？再说了，这亲孙女也确实是嘴欠得很，该收拾！
不过，对于李桂芳来说，收拾甄美啥时候都成，没必要赶在看电视这节骨眼上。
正这么着，电视里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却是入夜之后，女主因为怀的月份大了，可能是有些压迫到膀胱了，经常会起夜。按说这种时候，当丈夫的就该警醒一点了，因为真的是快到预产期了，别的不说，哪怕伸手扶一把，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甄美很紧张的逼逼道：“要出事了要出事了要出事……哎哟！奶啊，你自己想想，要是不出事的话，导演干嘛要拍这一段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再说你听听这个背景音乐，你听……哈哈！出事了！”
女主在第三次起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脚底打滑还是本身就太困了，反正就是一不留神给摔倒了。
然而，她那个男人还是跟一头猪似的，打着鼾声睡得喷香。
李桂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担心女主，还是该咒骂男主，亦或是直接动手毒打甄美。
幸好，女主最终还是喊醒了男主，由男主去借了平板车，连夜将女主送到了卫生所里。
凑巧的是，这天在卫生所里值班的护士就是女主的娘家亲妹妹。
是这样的，之前就有简短的介绍，女主娘家是三女二男的组合，头尾都是男孩，中间仨姑娘。女主是仨姑娘里头的老大，她是有哥嫂的，哥嫂早就露过面了，小妹和小弟也有露面，但有个二妹在最初仅仅是活在其他角色的口中，很后来才出现。
就是在她连着两胎生了女儿又怀了第三胎时，她二妹曾经来看过她，相当于是给她当了情绪垃圾桶，听她忧心忡忡的讲述万一再生女儿，只怕婆婆要把女儿送人了之类的话。
没人觉得女主夸张了，因为她婆婆的确说了不少类似的话，也确实有观众朋友们站女主，甚至不少上了年纪的妇女想起了自己怀孕的时候，那忐忑的心情。
还不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年轻一辈的你以为没压力吗？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执行之后，成不成就是一票买卖。很多人自己虽然并非是重男轻女的，但架不住老一辈的人想要个带把的，尤其是婆婆……
看着电视里女主那惨白的脸，不少人在看到她男人敲开卫生所的门后，出来的是女主亲二妹时，大松了一口气。
哪怕很多人都明白女主是不可能死的，尤其她后来还被判刑坐牢了，要是死了就没后面的事情了。可道理谁都懂，担心却还是难以避免的。
幸好啊，有她二妹在。
对于红姐的两个妹妹，观众朋友们的评价是截然不同的。她那个未出嫁的小妹妹又懒又馋不说，要求还特别高，各种搞事作幺，好多女主粉都恨不得她当场暴毙。但这个二妹，虽说相对而言戏份很少，但看着就是个有能耐有担当的靠谱人。
关键是，这个二妹非常得在意姐姐。
在一片松口气的观众之中，有个人却罕见的沉默了。
李桂芳：……
看电视的时候，其实是不会想那么多的，尤其像李桂芳这种直接代入了女主视角的人，都是直接跟着女主走的。可老实说，前头那些都没啥问题，包括连着生俩闺女也没啥的，可怀孕后期因为起夜而摔倒，特地去借车送到卫生所里，且值班的护士还是女主的二妹。
就觉得吧，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李桂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甄美。
平常整天瞎逼逼的甄美啊，这次还真没想说什么。她又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会儿她都还没来得及投胎呢！至于孕妇摔倒紧急送医院这种桥段，不是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惯常使用的套路吗？
也不是完全没说，甄美在女主被送去抢救、接生时，就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又是闺女！一定是！”
诡异的是，这一次李桂芳没吭声，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她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预感成真了。
女主先是生了个闺女，第三个啊！女主当时那个脸色啊，真的只差一口气就要死了的那种。事实上，她虽然直接死过去，却也是晕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女演员有前途，演技真好啊！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却是谁也料不到的。
卫生所的病房里本来就住了个孕妇，是个丈夫常年在外奔波的。巧合的是，这天晚上她也生了，生的也是个闺女，因为精疲力尽了，她在生完之后很快就睡熟了。
一个病房里，并排躺了两个孕妇，中间只隔了一个窄窄的过道。
左边这个是原先就住着的，右边则是女主红姐。
两个孕妇，一个睡熟了，睡得很香甜，另一个却是在产房里就晕过去了，至今尚未苏醒。
而两个刚出生的女婴，则就放在各自母亲的床尾，睡得很沉。
护士梅姐就这样站在病房里，沉默不语的站着。
就在电视外的观众朋友们诧异这怎么回事儿时，就看到护士梅姐走过去，将两个刚出生的女婴交换了。
观众：……！！！
甄美：……！！！
李桂芳：……！！！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观众朋友们，这会儿就是满满的惊吓。那可真的是，连鸡腿都被吓掉了。因为这剧情太忒么的神奇了，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怎么就走到换孩子了？
等等，红姐被判入狱，莫非是因为换孩子这一出？毕竟就前面几集的情况看来，红姐也不是那种能做出犯罪举动的人来啊！
可换孩子要被判二十年吗？
咱们国家的法律是那么严格的吗？
再一个，就算真要判那么久，那也是应该判身为护士的梅姐啊！红姐她是无辜的，无辜的啊！她在产房里就晕过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惜这年头还没有弹幕视频网站，要不然就这个剧情走向，观众们能瞬间让弹幕压顶，保证看不到任何一个画面。
……
天亮了，另外那个产妇的家里人过来接她了，从寥寥几句的谈话中，观众们大概知道了她的情况。家里男人是退伍兵，如今在县运输大队开长途货车，虽然常年奔波在外，不过工资还是很不错的。而这次是她第二次生孩子了，之所以送到卫生所来，一则是丈夫不在家怕她待家里出事不好交代，二则也是因为她生头胎的时候差点儿就出事了。
哦对了，她头胎生的是个儿子。
反正就是简单的拉了一下人设背景，然后工具人就退场了，包括刚出生的那个小女婴，红姐的亲生女儿啊，就这样被抱走了。
镜头一转，红姐醒了。
然后就是直接跳了一段，大概就是她二妹告诉了前因后果，红姐满脸震惊。可她二妹却说，孩子去了郑家才是最好的，留下来的话，会被你那个黑心烂肠又刻薄又恶毒的婆婆弄死的。
没错，梅姐就是这么说的。
黑心烂肠，刻薄，恶毒……
其他观众觉得没毛病啊，是的，女主的婆婆就是这么个人设，一点儿都没错。
女主粉们都纷纷点头，虽说梅姐是犯了法，但考虑到她的初衷是为了姐姐和外甥女的幸福，所以也不是完全不能原谅。再说了，就算她的行为是错的，那也是她私自做的，起初又没有同红姐商量过的。
归根结底，红姐没错！
……
郝家这边一片寂静。
要不怎么说凑巧呢？偏偏今个儿郝新明回家了，当然毓秀也是回来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就算回家好了，郝新明又不爱看电视的，也不是完全不爱看，主要是他平时太忙了，电视剧又必须得是连着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他也看不痛快，就索性不看了。
可今个儿，李桂芳看得起劲儿，毓秀陪在她身边，郝新明则坐在旁边的饭厅里，看自己带回家的文件，偶尔会抬下头。
结果……
剧情就选择今天大放光芒。
哦不，应该说是直接放了个大招，将所有人雷了个晕头转向。
在场的人里头，真正完全不知情的，唯独只有毓秀的儿子以及甄美的儿子。哪怕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作为大人也不会拿这些事情去跟小孩子说的。除了这俩之外，所有人都是知情的，包括苗飞跃的老婆。
能不知情吗？苗飞跃的老婆就是老家那边的人，搁在多年以前，都是一个公社的，当然是分属于不同的生产队。后来，改公社为乡之后，他们就是同乡，又经人介绍结了婚。
这事儿瞒不住的，起码不可能瞒得住一个乡里的人。不过，苗飞跃的老婆也不在乎，又或者说，这已经是她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婚姻了，真的要吹毛求疵的话，就很有可能落得跟何小花一个下场……
反正，大家都懵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但事实上也就几分钟吧，随着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郝新明猛的回过神来。
“这、这是凑巧吧？碰巧的对吧？”
李桂芳整个人都是木愣愣的，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就连电视剧已经结束了都没感知到，反正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毓秀也没好到哪里去，虽说她只是断断续续的看了几集，可架不住她奶会跟她科普剧情啊！再说了，这电视剧看起来是费劲儿，其实剧情也就那么一回事儿。以前没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只是完全没那个意识，如今前后一串联……
祖孙俩傻得一模一样。
还是甄美先回过神来，毕竟她在场的其他人不一样，她是家里活得最小心翼翼的人。
面对财神爷姐夫的问话，她不敢不答：“应该不是巧合，我妈的名字里也有个红字，三个女儿的出生年月都对得上来，还有那个郑家，我原本是姓甄的。”
郝新明眼睛一下子就赤红了，就是被气的，他扭头看向甄美：“带着俩孩子上楼睡觉去！立刻！马上！”
甄美二话不说，一手拉过儿子一手拉过外甥，飞快的窜上了楼。
其实家里还有个孩子，也就是苗飞跃的女儿，不过那孩子还小，老早就睡了，主要是对电视剧不感兴趣，坐不住。
不管怎么说，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李桂芳、毓秀夫妻俩，以及苗飞跃俩口子。
李桂芳和毓秀还在傻眼之中，苗飞跃倒是回过神来了，左看右看的，眼里透着无比的心虚。
郝新明又开口了：“当年的那件事情还有谁知道？”他是冲着苗飞跃问的。
苗飞跃啊，虽说俩姐姐被换的时候是还没出生，但真相曝光时，他却已经不小了。事实上，对于毓秀和甄珠交换一事，他还没太大反应，主要是毓秀坚决不换，那他自然不会怎么样。但对于他四姐……
忍着心里的酸涩，苗飞跃老老实实的道：“大家都知道啊，全村、全乡都知道的。”
“为什么会闹得那么大？”
“这不是……三姐考上了大学，还是京大。然后就是……”苗飞跃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他媳妇见状，索性替他说了：“是那个跟三姐换了的坏胚子！她跑去县城派出所报案，然后警察都来了，来了特别多的人，把何家姐俩都抓走了！”
见郝新明还有些不明所以，苗飞跃媳妇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乡下地头报警是个大事儿！以前就是两个村子打架，打出人命来了，都不带告诉外人的，都是私底下解决的。谁知道那坏胚子会报警呢？太吓人了！”
郝新明祖祖辈辈都是京市人，加上郝家一贯都有些背景门路的，对于警察完全没有任何畏惧。不过他也不傻，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关键。
可正因为明白了，他才更想不通啊！
“红姐不是为了她女儿过上好日子，才把人换了的吗？不对，是她妹妹……到底是谁换的孩子？”
苗飞跃媳妇又答：“说是头一个孩子是她妹妹换的，第二个是她自己换的。”
郝新明眉头紧锁，说到底，甭管姐妹俩之中的哪个人换了孩子，归根结底不是为了孩子好？那凭什么享受了别人人生的另外那个会报警呢？
然而，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意义了。
比起追究真实的原因，郝新明更想知道接下来剧情会不会暴露毓秀的真实情况：“后面呢？你们既然都经历过了，应该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吧？真相曝光以后呢？”
“等真相曝光的时候，我已经考上了京大，他们想让我回去，我不愿意。”毓秀终于不在沉默，转过来看向郝新明，“再后来，因为珠珠的一番话，他们又怀疑换孩子不止一次。”
听到毓秀开口，郝新明面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他换了个语气对毓秀问道：“什么叫做珠珠的一番话？她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确切的情况，就是某天晚上，她大伯娘就跑来了，说来弟是甄家的孩子，也不管我们怎么说，直接扛起来弟就跑了。”
毓秀心里很是苦涩，她是那种典型的以己度人的性子，她自己依恋李桂芳，不想离开苗家，就认为来弟也是，偏生因为她的态度太过于坚决了，让甄家人恼羞成怒，放弃谈判直接抢人……
她觉得，来弟心里一定很苦。
郝新明不知内情，见毓秀满脸的悲伤，以为是触动了当年的伤心回忆，索性停止了问话，哄她回楼上睡觉去。
等安顿好毓秀后，郝新明又让苗飞跃媳妇将甄美喊下来，他有话要说。
很快，甄美就耷拉着脑袋下来了。
甄美心里才是真的苦，完完全全是生吃了好几斤黄连的那种苦。
谁能想到呢？开开心心的吃着瓜，结果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来？虽说她也明白自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毕竟红姐换孩子的时候也没告知她啊！可话是这么说的，看到当初甄珠的千夫所指，她很清楚自己不讨喜。
被交换了的人生，就注定是过得好的那个会被指责。
假如是单纯的意外被换，那兴许还会感概一声造化弄人，可惜是人为的，罪魁祸首还是她亲妈和亲二姨。
就很绝望。
“姐夫你问，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
《母爱》这个电视剧是新闻联播之后就放的，一集放完撑死了八点半。而现在，就是一集刚放完，处于广告时间。
可甄美就觉得好累啊好困啊，好想立马去睡觉啊，可她不敢招惹她姐夫。
除了绝望还有委屈，就特别想搞事甄胖子珠。
甄美也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居然还会被人翻出来。如果仅仅是被人翻出来还没啥，怎么就上电视了？怎么就还让他们家追了这么多集？怎么就……
“我想知道当初真相曝光之后，到底是怎么曝光的，毓秀，还有你，是谁发现了问题？”
甄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是甄珠。”
“什么？”
“就是跟毓秀交换的那个人，她叫甄珠。”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她没可能知道真相的吧？”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我并不在现场。只知道好像是甄珠跑去苗家骂人，指着何小红的鼻子骂了个痛快。然后何小红也不知道咋想的，估计是被她伤透了心吧，就脱口而出，说珠珠是她亲闺女。”
虽然是后来听人说的，不过因为甄家是涉事一方，所以甄美觉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我和来弟被换错也是因为甄珠。那会儿我跟她吵嘴，说她不是甄家的孩子，让她把我亲堂姐换回来，让她滚出甄家的门。结果她就骂我，把我骂成了个臭狗头，还说她要不是甄家的女儿，我也不可能是，又说打小就有人说我俩不像堂姐妹，倒是像亲姐妹……”
甄美也很委屈啊，她难道想这样吗？本来她在甄家过得好好的，结果冷不丁的，她妈不要她了，直接把她丢到了苗家，抢了来弟就跑。
最烦的是，她还不能骂来弟，因为来弟才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无辜的人。
秃头小傻子啊……
兴许大人们没感觉，但作为同村的同龄人，甄美很清楚的，来弟当初在村里就是被霸凌的存在。同样都是被换掉的孩子，来弟并没有享受到毓秀那般溺爱，她至始至终都是被无视的那个。又因为小时候没人给她洗头洗澡，她是村里出了名的臭狗屎，更因为曾经满头都是虱子，李桂芳直接把人剃了个光头。
秃头小傻子，臭狗屎，没人要的小秃驴……
也就是来弟不爱出门玩，村里的小孩也不敢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去欺负来弟，这才只有嘴皮子上的欺负。可反过来想想，来弟为啥不爱出门呢？小孩子哪有不想出来玩的呀？大人关注不到这些事情的，但甄美知道，当时好多孩子都说了，不跟秃头小傻子玩，集体孤立她。
哦对了，其中还包括了甄伟，他也没少欺负来弟。
甄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没权利怪来弟，所以呀……
“就是甄胖子珠的错！要不是她跑到苗家破口大骂，把何小红从头骂到脚，连人家祖宗都骂了，何小红压根就不会将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也是她在家里骂我，我肯定要还嘴啊！然后我也被换了。”
“还有还有，她后来气不过，就一口气跑到了县城里，把警察给招来了……”
“对了！”甄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她早就观察好的！她在好几年前就去过县城，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派出所，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换掉的，她是准备把她舅舅告发了的！”
前面的还行，反正郝新明都听明白了，可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他没听懂，所以他问了。
甄美解释了一下甄珠舅舅的情况，确切的说，那压根就不是甄珠的亲舅舅，应该是毓秀的亲舅舅才对。也就是甄珠养母的亲哥哥，曾经跑来甄家打过秋风，甄珠还拿大石头把人家的脑壳给开瓢了……
“反正甄珠可讨厌她舅了，不止一次的在小伙伴跟前说，等下次她舅再敢来她家打秋风，她就报警，让警察把她舅抓进去！可惜，她舅后来再没来过村里。”
甄美并不清楚周萍的亲哥后来因为抢劫入狱了，没人跟她提过这个事儿，反正在她的记忆里，甄珠的舅舅后来就没再来过了，要不然甄珠老早就报警了，就甄珠那暴脾气是绝对忍不住的。
郝新明：……
这是什么人间祸害！
他没见过甄珠的，确切的说，应该就是在甄卓凡随身携带的那张合照里见过一次。但因为那会儿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毓秀身上，对于甄珠没太深刻的印象。
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甄卓凡家的伙食真好啊，瞧这姑娘胖得哟……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甄珠是个只知道吃、胖成球、丑得一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爆粗口骂娘骂祖宗的混蛋？
郝新明不禁感概道：“红姐的基因真强大啊！”
甄美被噎了一下。
讲道理，整个村里就没人觉得甄珠像红姐，她们的进化方向是截然不同的。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在真相曝光之后，村里人都觉得，甄珠是像极了她亲奶。
一模一样啊！
想当年，李桂芳就是举着菜刀冲到人家老苗家家门口，一手拿刀一手指天，连着几个小时不重复的骂娘。可怜李桂芳她婆婆啊，差点儿没被骂到背过气去，明明依着村里的惯例，丈夫死了年轻的妻子迟早会改嫁的，孩子啊，那就是留给婆家的，或者爷奶帮着带，或者叔伯接济一口……
都是这样的啊！
偏就李桂芳不走寻常人，举着菜刀就上门了。
回想一下当年李桂芳那英勇事迹，再想想甄珠……
李桂芳干她婆婆，甄珠干她亲娘。这婆婆理论上是比不得亲娘的，可架不住甄珠她亲娘从来没养过她啊！所以差不多的，不是吗？
破案了。
犹豫再三，甄美还是很小声的替胖子珠辩解了一句：“甄珠不像红姐，她像我奶。”
郝新明起初愣了一下，还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李桂芳。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
假如说，《母爱》这个电视剧是由真人真事改变的，女主红姐的原型就是毓秀的养母何小红，那么女主那个刻薄恶毒、黑心烂肠的婆婆呢？
是李桂芳？！
甄美胆子还是很大的，又或者她清楚的知道谁才是财神爷，在确定李桂芳整个人灵魂出窍完全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时，她鼓起勇气又逼逼了一句。
“早先没想到，现在仔细一想，电视里的红姐婆婆真的太写实了，跟我奶以前一模一样的。”顿了顿，她又忍不住添了一句，“甄珠就是年轻版的我奶，动不动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人骂娘骂祖宗十八代。”
有、有画面了。
郝新明整个人都不好了，万万没想到啊，他居然有一天能够如此直观的了解到李桂芳的本来面目。
写实的意思是，电视剧里的恶婆婆所做过的一切，李桂芳全都做过？
他是那种有疑问肯定会问，绝不憋着的人。
于是，甄美悄声告诉他：“都做过，不过因为电视剧篇幅有限的缘故，很多都略过了没提。”
郝新明：……！！！
他突然就理解红姐了，摊上这么个婆婆，那是上辈子造了孽吧？
再一想，被誉为李桂芳年轻版的甄珠……
就很同情甄卓凡，有这么个妹妹，真的是又倒霉又丢人。
就在他们回忆过去逼逼现在时，电视剧悄然又开始了。
让郝新明惊讶的是，换了孩子后，女主婆婆并没有对第三个孩子特别好，甚至看那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所以其实个巧合对吧？
并不。
在接下来的剧情里，女主婆婆被一个算命先生指点，说她的三孙女是个福星，将来会给她带来富贵生活的，一定要对她好。
然后，女主婆婆就来了个态度骤然转变，对第三个孙女好上了天。
郝新明已经说不清楚自己第几次感到震惊了，他连看李桂芳的眼神都不对了，所以这才真相？
当然不是。
“这电视胡说八道！”
李桂芳不知道何时已经回过了神来，指着电视机破口大骂，真的就像是甄美方才所形容的那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电视剧。
“哪儿来的算命先生？没有算命先生！那是封建迷信！是要被打倒的！七十年代哪里来的算命先生！没有！根本没有！”
“我的秀儿啊！那是我的救命恩人，闺女都是赔钱货，是丫头片子。可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那还咋能说是赔钱货呢？”
李桂芳气到了极点，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都涌了上来，她一反先前女主唯粉的身份，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粉转黑并且狠狠的踩上十七八脚。
她呀，对女主红姐进行了全方面360°无死角的人身攻击，恨不得女主当场暴毙！
结果这一集是时间跨度非常大的，电视剧并没有直观描述来弟和甄美被换，在描写了红姐舍不得亲生女儿，时常偷偷的去探望后，那种令人揪心、窒息的母爱被清晰的展现在了电视机前。
再然后，就直接跳到了好多年以后。
长大后的毓秀出来了，是个全国知名的少女演员。
紧接着，长大后的甄珠角色也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甄美那个角色。
在看到甄家两姐妹的时候，也就是电视里的郑家堂姐妹时，郝新明真的差点儿没当场吐血。
李桂芳则直接心梗，立马送医。
她不认识那个小的，但她认识饰演甄珠角色的那人，那不就是一直跟她不对付的赵老太的重外孙女？
呃，就是郝新明表哥表嫂家，那个姓谢的胖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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