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试炮_你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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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试炮

  原先的班底有一大半被弗拉德借调了,君堡的兵力有些捉襟见肘,朕自然要花钱多募些兵。

  最近财政宽裕,君堡先前又从十二群岛和摩里亚搜刮了不少拂菻人,来自欧洲的犹太人与德国工匠也让城中人户变得充裕,而拂菻国的皇商,罗斯商人瓦西里这些天又运来了两船大侄子,每头侄子都膘肥体壮,都是他的骨血啊。

  朕用人不拘一格,不管什么出身,都丢进军中,反正鄂图曼人的弯刀又不管你讲拂菻话还是斯拉夫话,不仅新编了几百号拂菻兵和罗斯兵,甚至还有一个犹太人连队。

  当然,这些犹太人不是战兵,只负责守城,虽说在伊比利亚的大食教、拜上帝教王公都有过用蓝帽回回充军的先例,不过一个蓝帽回回交的税可比拂菻人多多了,番婆子捧着含着都来不及,要不是兵力不足,她是万万不肯让这些理财产品去当兵的。

  朕御驾亲征,还于新京君堡后,第一件事便是把番婆子这几月征募的新军召集,寻了个校场摆开大阵,如今君堡的兵力凑够了三千之数,总算不至于连个校场都站不满。

  很好很好,都是朕的好儿郎,孩儿们,快操练起来。

  前些日子,刘之纶先生写了首新军歌,叫做《总兵练军歌》,朕觉得很是好听,不过刘元诚胡说什么这曲子源于德国人谱的威廉皇帝练兵曲,简直荒谬,朕见过的日耳曼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手刃的德国骑兵也有一两百号,从没听说过德国人的军乐是湖南腔的。

  巴西尔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朕一眼,骑着马走到阵前:“士兵们,凯撒练兵歌,预备——唱——”

  “元老院欲要把太平保,巴塞丽莎下旨练新操;”

  “第一励志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长官教;”

  “第三行军莫把民骚扰,我等饷银皆犹太人交……”

  重新填完词之后,这歌果然有几份忠君爱国的意思,让将士知道吃皇粮、扛大枪的道理。

  这次从欧洲运回来不少战马,只是拂菻士兵不习惯马战,好好地高头大马只能用来代步,而不是骑着冲杀。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欧洲的骑士冲锋,虽然人穿得像个铁罐,战马却最多罩一层马衣,很容易受伤,所谓射人先射马便是此意。

  所以朕挑了两百人,披上抢来的重甲,在战场上骑马跑至敌阵侧后,马上带着强弓劲弩,先射上几轮,再举盾拔刀,结阵步战,与本阵前后夹击,对方若无骑兵牵制,则必败无疑。

  这些步骑兵虽然不能马战,在阅兵时却颇为壮观,不在铁甲骑兵之下,铁甲骑兵欺负壮丁还行,具装甲骑其实打不得硬仗。

  朕满意的看着步骑兵在校场上来回奔跑,虽说不能用来冲杀,这些战马也能负担穿着重甲的铁甲步兵,还多带一副步弓,只要使用得当,也不比西方的骑士逊色。

  接着是三百多新来的罗斯人,这些新兵只学了怎么站成行伍,号令,搏杀,掘壕都尚未教授,人手一根长枪,只有少数人披着革甲,另一手倒是都拿着木牌。

  倒不是朕不爱惜新兵,而是盔甲打造不易,先前缴获的铁甲修补之后,要优先给见过血的老兵用,君堡的铁匠又都被抽去做火器了,只有几个做能处理皮革的犹太人能做厚革甲。

  这些革甲的原料都是黑海北岸与高加索山区的牛皮,原料很是便宜,比朕在工部看到的报价还低,对刀劈斧砍的效果很是不错,如果在铁甲内穿一层,比棉甲要好使得多。

  但城里出身的拂菻人都不愿意穿。

  朕原本也想弄一套革甲的,但番婆子死活不肯,一问才知道,寻常皮衣是用明矾和草木灰来白鞣的,但革甲所用的粗牛皮,却是使用红鞣法鞣制。

  红鞣法的原料是粪尿,所以君堡的拂菻人才这么讨厌犹太人皮革作坊,味实在是太大了。

  你收君堡的粪段钱,收犹太人的气味税时,可没嫌弃那些钱脏手啊。

  唱完军歌,各个连队开始训练自己的科目,而朕带着刚刚装完的威远炮与炮兵队离开了校场,前往金角湾。

  火炮毕竟是国之重器,不可以轻易显露,在君堡打造本就是无奈之举,三眼铳与寻常火门枪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所用冲天炉的铁水更精纯,兵士也需日日修习,瞒也瞒不住,但威远炮的造法若是被商帮、鄂图曼人学去了,那便万事皆休。

  所以试炮绝不能放在君堡内进行,虎蹲炮随便找个野外的荒地就能试用,虎蹲炮只有三十六斤,一人就能扛,而威远炮打磨、钻膛之后,带炮架也将近两百斤,大张旗鼓的搬到城外,很容易被人发现。

  于是朕嘱咐卢卡斯盯着新兵的操练,把新造的大炮装进一辆马车,上头堆满萝卜与芜菁,吊进摧破者号的货仓。

  对外的说法则是——君堡高层出去围猎秋狩。

  君堡北边有几座荒岛,岛上寸草不生也没淡水,荒无人烟,从金角湾出发只有半日航程,若要做些掩人耳目的活计,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

  实际上岛上还有个白莲教淫祀孔雀大明王的道场,里头还有番婆子施行妖术的法坛,番婆子做了个等身大的穆拉德稻草人,时常用强弩射着玩。不过射了许久也没见穆拉德死,看来多半是没什么用,可能是风水不好。

  岛上全是石头,一座小石山的山坳里有个用巨石遮掩的山洞,里头就是孔雀大明王的道场,朕命人把穆拉德的稻草人搬出来,今回正好拿来当标的,然后把新造的三门虎蹲炮加起来。

  本想用铁签把虎蹲炮钉入岩缝,但山石坚固,只能用草袋装土后压在炮身上,鼓手开始敲打腰鼓,在密集的鼓点中,炮队手忙脚乱的开始为虎蹲炮装填火药炮子。

  炮长那装填杆把细布包好的火药塞进炮膛,接着塞入一斤铅子和一颗封门子,三门炮全都装填完毕后,朕一挥令旗,所有人都远远地跑开,只有一个举着点火杆的胆大士兵给三根药线打着火,随后跳进旁边的巨石后。

  第一门炮顺利的打着了火,铅弹与封门子扫过,把穆拉德打得千疮百孔,封门子在地上连续弹跳,砸得石屑纷飞,最后滚入海中。

  但第二门炮和第三门炮在发出一声闷响后,从地上飞了起来,粗短的炮管挣脱了沙袋,在空中打着转,最后哐当两声坠落。

  这是炸膛了。

  随船而来的乌尔班无奈的答道:“我们的冷锻工艺不过关,工具也不如德国、匈牙利的同行,用箍铁条工艺制造的射石炮我们还能造,您说的新式火炮,都像这样很容易炸膛……”

  朕问道:“第一门炮倒是好好地。”

  “陛下,第一门炮是您亲手锻造的。”

  额,莫非,你们手劲不够?那还打什么铁,回家种番薯去不好么?

  朕轻咳一声:“罢了,把威远炮给朕摆上!”

  威远炮自带炮架,炮身也颇重,倒是不用拿沙袋压着,一个西僧从炮队后中走出来,拿着圣水盂和拂尘,走到威远炮前,先是念了段经,接着拿拂尘沾了水,往炮上泼洒。

  不同于其他人习以为常,朕倒觉得颇为稀奇,这正教会给火炮开光,是想借爷火华的神力驯服大炮的野性魂魄?

  这西僧又取出一个铜钟,挂在手杖上,炮队的各员纷纷自木箱里取出包好的火药、木马子、炮子。

  西僧一敲铜钟。

  “鸣大钟一次!擦拭炮管,清理炮膛!”

  “鸣大钟两次!装填火药,送入炮子,点燃火绳!”

  “鸣大钟三次!齐声歌唱,赞美欧米茄妮塞娅!”

  西僧念完这段奇怪的口号,药线正好烧进火门,随着一声巨响,炮子在烈焰与浓烟中电射而出,把三百步外的炮靶打成了碎片。

  威远炮试了好几次,点放极准,用两倍的炮药空放也不见膛中有裂纹,看来朕的打铁手艺还不错嘛。

  前几门虎蹲炮炸膛,看来还是铁匠手艺不行,朕把乌尔班叫过来:“这儿有一卷论语,你先拿去看,朕再传你天理拳劲的入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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