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朝堂辩驳
许安知道自家事，王顺想要弄到过硬的证据，还是非常难的。
他在河内的时候，甚至都想帮助王顺搜集证据。
华盖殿内，右丞相汪广洋，左丞相胡惟庸，吏部尚书詹同，兵部尚书乐韶凤罗列左右，刘惟谦、莫文甄也穿着常服站在一旁。
许安站在朱标身侧。
王顺此刻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斜着眼睛看向胡惟庸，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嘲谑的神色。
“陛下，微臣已经查明，许安在河内县任上，区区数月，便已经搅扰的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在他的苛虐之下，卖儿鬻女者有之，身受残疾者有之，惨死者有之。微臣所过之处，惨不忍睹，尽是萧条之色。”王顺高声说道。
朱元璋看向许安，乃轻声问道：“许安，王御史弹劾的话，你可听见了？”
“听到了。”
“你可有何话说？”
“微臣无话可说，只希望王御史能够拿出证据，以定臣之死罪。”许安说道。
朱元璋闻言，面色一怔。他原本以为许安，会为自己进行辩驳，但许安似乎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究竟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还是已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顺见状，也是冷笑不已。在他看来，许安如此形状，乃是自暴自弃。
毕竟他手里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即便许安再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
就在王顺准备上呈证据的时候，却忽而听到莫文甄开口说道：“陛下，罪臣有事启奏。”
朱元璋看向莫文甄，乃轻声问道：“你有何事要奏？”
“陛下，之前在悦来客栈所发生命案，原本我等以为乃是前来给王顺告状之人被人所害，但经过应天府捕快的查访，却发现那死亡之人并非向王顺告状之人。”莫文甄说道。
“不是告状之人？那却是何人？”
“他是官造局的一个轮作匠，名叫周槛。他半个月前去了宋家村，去给一个乡绅打造器具，原本定的三日就回，结果一连去了十日也不曾见他回来。周槛的妻子便托人前去讯问，结果被告知周槛早就已经回家了。她就来到衙门报案，在经过她的辨认之后，悦来客栈的尸体，就是周槛。”
王顺闻言，却立刻高声说道：“莫文甄，这也只是你的一人之言，那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证明，那人乃是河内县的旅客。就算你再如何狡辩，也减不了你的罪责。”
莫文甄并未理会王顺，他也不想与他辩驳。
“陛下，这是仵作勘验的清单和周李氏的证词，请陛下过目。”
汪广从莫文甄的手中，结果清单和证词，看罢之后就交给了朱标。
王顺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即便那客栈中被杀之人并非告状之人，但许安在河内县的罪行却是证据确凿，还请陛下传召证人上殿。”王顺急忙说道。
他的目标是许安，至于那个客栈的命案，虽然可以牵扯到莫文甄，但作用不大，最多也就是得个训斥。这当然是在被杀之人并非告状之人的情况下，若是死的是告状之人，他必然会对莫文甄和刘惟谦穷追猛打的。
朱元璋看了一眼王顺，便微微点头：“传你的证人上殿吧。”而第一个上来，乃是一个瘸子。
已过中年，面容憔悴。
他双目空洞，弯着僵硬的身子向朱元璋施礼：“草民孟老六给皇上磕头。”
他几乎是完全趴在地上。
“免礼。”
“谢皇上。”孟老六想要挣扎着做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没有这么的力气，在试了两三次之后，他终于无奈的趴在地上。
朱标见状，便让两个侍卫将他扶了起来，盘腿而坐。
“孟老六，你的腿怎么断的？”王顺问道。
“修渠的时候，被石头砸断的。”
“修渠？为何修渠？”
“县尊大老爷说要将沁河的水，引到各个村子储存起来，用作灌溉。因此便组织民夫开始修渠。”
“他是以官府的名义，还是以各人的名义？”
“以各人的名义。县尊大老爷还给了我们每月二钱银子工钱。”孟老六轻声说道，“有了这二钱银子，我们家里的生活就能够得到改善。可是一个月前，我在工地上干活，不知道从哪儿滚下来的石头，将我的腿给砸断了。那工地的工头，只给了我二钱银子。便将我给打发回家了。我现在瘸了腿，没有任何的营生，只能留在家里等死。”
说到这儿，孟老六忍不住留下了几滴眼泪。
王顺冷漠的看了一眼许安，便继续向朱元璋说道：“陛下，许安在河内县一手遮天，仗着自己身为县令的权势，将全县的百姓当成自己的家奴，暴虐成性，还请陛下为百姓做主。”
这时朱标却忽而开口道：“王御史，本宫听他所言，许安是给了他们工钱，并不算苛虐吧。而且他乃是意外所伤，与许安又有何关系呢？总不能许安养他一辈子吧。”
“太子殿下，我朝素来以农为本，而许安却将他们征发去修水渠，反而不管农时，不事耕作，难道不是苛虐百姓吗？”王顺说道。
“陛下，在河内县因许安征发民夫，修造河渠，而导致伤残者不下数十人，若是长此以往，势必会激起民变，还请陛下决断。”
许安听着王顺的慷慨陈词，在心中也希望朱元璋能够听从他的建议。毕竟朱元璋原本就是农民出身，他的思维也往往局限在此。
朱元璋对王顺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看向许安，轻声问道：“王御史对你弹劾，还出示了人证，你莫非没有话说？难道不打算为自己辩驳？”
许安听着朱元璋的话，他原本打算无视，但他在看向孟老六的时候，却又改变了想法。
在这个时代，以孟老六这样的情况，想要活下去是非常艰难的。
但他们却并非没有价值。
“孟老六，你家里还有何人？”
孟老六眼色黯淡了下去：“老婆带着儿子跑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
“那你想不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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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河内的时候，甚至都想帮助王顺搜集证据。
华盖殿内，右丞相汪广洋，左丞相胡惟庸，吏部尚书詹同，兵部尚书乐韶凤罗列左右，刘惟谦、莫文甄也穿着常服站在一旁。
许安站在朱标身侧。
王顺此刻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斜着眼睛看向胡惟庸，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嘲谑的神色。
“陛下，微臣已经查明，许安在河内县任上，区区数月，便已经搅扰的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在他的苛虐之下，卖儿鬻女者有之，身受残疾者有之，惨死者有之。微臣所过之处，惨不忍睹，尽是萧条之色。”王顺高声说道。
朱元璋看向许安，乃轻声问道：“许安，王御史弹劾的话，你可听见了？”
“听到了。”
“你可有何话说？”
“微臣无话可说，只希望王御史能够拿出证据，以定臣之死罪。”许安说道。
朱元璋闻言，面色一怔。他原本以为许安，会为自己进行辩驳，但许安似乎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究竟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还是已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顺见状，也是冷笑不已。在他看来，许安如此形状，乃是自暴自弃。
毕竟他手里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即便许安再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
就在王顺准备上呈证据的时候，却忽而听到莫文甄开口说道：“陛下，罪臣有事启奏。”
朱元璋看向莫文甄，乃轻声问道：“你有何事要奏？”
“陛下，之前在悦来客栈所发生命案，原本我等以为乃是前来给王顺告状之人被人所害，但经过应天府捕快的查访，却发现那死亡之人并非向王顺告状之人。”莫文甄说道。
“不是告状之人？那却是何人？”
“他是官造局的一个轮作匠，名叫周槛。他半个月前去了宋家村，去给一个乡绅打造器具，原本定的三日就回，结果一连去了十日也不曾见他回来。周槛的妻子便托人前去讯问，结果被告知周槛早就已经回家了。她就来到衙门报案，在经过她的辨认之后，悦来客栈的尸体，就是周槛。”
王顺闻言，却立刻高声说道：“莫文甄，这也只是你的一人之言，那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证明，那人乃是河内县的旅客。就算你再如何狡辩，也减不了你的罪责。”
莫文甄并未理会王顺，他也不想与他辩驳。
“陛下，这是仵作勘验的清单和周李氏的证词，请陛下过目。”
汪广从莫文甄的手中，结果清单和证词，看罢之后就交给了朱标。
王顺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即便那客栈中被杀之人并非告状之人，但许安在河内县的罪行却是证据确凿，还请陛下传召证人上殿。”王顺急忙说道。
他的目标是许安，至于那个客栈的命案，虽然可以牵扯到莫文甄，但作用不大，最多也就是得个训斥。这当然是在被杀之人并非告状之人的情况下，若是死的是告状之人，他必然会对莫文甄和刘惟谦穷追猛打的。
朱元璋看了一眼王顺，便微微点头：“传你的证人上殿吧。”而第一个上来，乃是一个瘸子。
已过中年，面容憔悴。
他双目空洞，弯着僵硬的身子向朱元璋施礼：“草民孟老六给皇上磕头。”
他几乎是完全趴在地上。
“免礼。”
“谢皇上。”孟老六想要挣扎着做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没有这么的力气，在试了两三次之后，他终于无奈的趴在地上。
朱标见状，便让两个侍卫将他扶了起来，盘腿而坐。
“孟老六，你的腿怎么断的？”王顺问道。
“修渠的时候，被石头砸断的。”
“修渠？为何修渠？”
“县尊大老爷说要将沁河的水，引到各个村子储存起来，用作灌溉。因此便组织民夫开始修渠。”
“他是以官府的名义，还是以各人的名义？”
“以各人的名义。县尊大老爷还给了我们每月二钱银子工钱。”孟老六轻声说道，“有了这二钱银子，我们家里的生活就能够得到改善。可是一个月前，我在工地上干活，不知道从哪儿滚下来的石头，将我的腿给砸断了。那工地的工头，只给了我二钱银子。便将我给打发回家了。我现在瘸了腿，没有任何的营生，只能留在家里等死。”
说到这儿，孟老六忍不住留下了几滴眼泪。
王顺冷漠的看了一眼许安，便继续向朱元璋说道：“陛下，许安在河内县一手遮天，仗着自己身为县令的权势，将全县的百姓当成自己的家奴，暴虐成性，还请陛下为百姓做主。”
这时朱标却忽而开口道：“王御史，本宫听他所言，许安是给了他们工钱，并不算苛虐吧。而且他乃是意外所伤，与许安又有何关系呢？总不能许安养他一辈子吧。”
“太子殿下，我朝素来以农为本，而许安却将他们征发去修水渠，反而不管农时，不事耕作，难道不是苛虐百姓吗？”王顺说道。
“陛下，在河内县因许安征发民夫，修造河渠，而导致伤残者不下数十人，若是长此以往，势必会激起民变，还请陛下决断。”
许安听着王顺的慷慨陈词，在心中也希望朱元璋能够听从他的建议。毕竟朱元璋原本就是农民出身，他的思维也往往局限在此。
朱元璋对王顺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看向许安，轻声问道：“王御史对你弹劾，还出示了人证，你莫非没有话说？难道不打算为自己辩驳？”
许安听着朱元璋的话，他原本打算无视，但他在看向孟老六的时候，却又改变了想法。
在这个时代，以孟老六这样的情况，想要活下去是非常艰难的。
但他们却并非没有价值。
“孟老六，你家里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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