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识好歹,是非不明_聊斋:神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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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不识好歹,是非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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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神火具备“去伪存真,细致入微”的特性,能堪破表象,直指本质,等于拥有了一只特殊的眼睛,能见人所不能。

  不过该视野受神火状态影响,灯不亮时,所能看到的范围颇为狭小,而且看得不够清晰。

  现在陈铮挨近过来,便见到陈曾的下腹处有一团灰黑色的气息,很不正常。

  那里,正是人的下丹田,也就是阴阳精火所在地。

  被这种灰黑气息笼盖住,精火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阴阳精火,主男女之事,不管男女,当没了节制,操劳过度,便会透支,使得整个人疲软无力。

  当然,这种事往往男的会更累些,所以才会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而今陈曾与苏氏女郎私会,干柴烈火,如胶似漆,没完没了,这都好理解,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这团不正常的灰黑气息是怎么回事?

  瞧着,倒像是撞了邪。

  于是陈铮旁敲侧击,打探起关于苏氏女郎来。

  开始时陈曾说得眉飞色舞,大赞女方的花容月貌和温柔似水,渐渐的变得不耐烦,甚至狐疑起来:“陈铮,你问那么多,是什么意思?”

  陈铮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关心?哼,我倒觉得你别有用心。”

  “……这说的什么话?”

  陈曾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双眸子红丝缭绕,竟有几分狰狞之意:“你是不是觊觎我的婉儿,想要来抢?”

  陈铮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你魔怔了,我怀疑你遭受到阴邪侵蚀。要不,带你去找位道长看看?”

  “胡说八道。”

  陈曾喝道:“别想给我下套子,我本来当你是同窗朋友,可你却心存不轨,非君子所为也。”

  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果是别的不相干的人,如此不识好歹,他才懒得多管闲事,可陈曾对自己,有一份人情在。

  若没有陈曾的登门介绍,陈铮就可能错过拜师求学的机会。

  不管如何,这份人情,他是记着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玄云道人准时来到,叫上陈铮,两人前往东城张家。

  那张老爷长得富态,一身员外打扮,他听完陈铮的自我介绍后,感到满意,当即就同意了,很爽快就预支了三贯钱。

  然后几人一同前去空置的宅子。

  这座宅子不算小,两进两出,只是久没人住过了,草木丛生,显得荒芜。

  根据张老爷的说法,他曾想派仆从来收拾清理,不料遭遇到了怪异,把人给吓跑了。

  仆人说,其来除草,却无端遭受拌脚,摔了几个跟斗;上房扫尘,梯子一踩就断,根本站不稳;

  而上一个负责看房子的老苍头,在夜间时常听到饮酒作乐声、凄婉的唱戏声,有一个晚上,甚至见到有魅影在院落中行走,把他吓得战战兢兢,再不敢来。

  诸如种种,张老爷害怕出事,所以才到玄云观请玄云道人。

  道人来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说是久没人住了,导致阴煞积压,会致使常人心智惊悸,产生幻觉等。

  这才有了现在陈铮来看房的事。

  关于那些怪异,昨日道人便与陈铮说过,陈铮并不害怕,赚到钱,解决燃眉之急,方为首要。

  即使真有鬼魅之流,也是不成气候的,怕什么?

  里外看了一通,张老爷交代几句,随即带人离去,剩下陈铮与玄云道人两个。

  玄云道人也要告辞,陈铮连忙叫住,把陈曾的一些情况说了,隐瞒了自己能看到灰黑气息的事,着重说到那苏氏女郎的可疑。

  玄云道人问道:“你的意思,是怀疑女子为妖邪之流?”

  “不错。”

  “可并无真凭实据。”

  陈铮道:“所以我想请道长去瞧一瞧,看个明白。若不是,再好不过;若真的是,就能救他一条性命,而道长你,不也是一桩功德吗?”

  “功德”是好听的话,实则是一桩生意,但两者可兼得,何乐不为?

  玄云道人笑道:“是这个道理,你带我去?”

  陈铮摇头道:“陈曾对我已产生猜疑,我去的话,恐怕会误事。”

  玄云道人听明白了:“这厮的表现,确实像是被妖邪蒙蔽了心智,使得是非黑白不分了。好,贫道自有分寸。”

  说罢,自顾去了。

  目送他背影,陈铮叹一口气:做到这一步,自己已然问心无愧。

  于是回家,开始收拾东西,搬过来这边住。

  ……

  却说陈曾在家里,只觉得百无聊赖,浑身不自在,一心期盼早点天黑,那就能与婉儿私会了。

  其母亲关心地道:“曾儿,我看你近日消瘦得厉害,可是病了?”

  陈曾不耐烦地答道:“没事。”

  母亲叹了口气:“还说没事,整天茶饭不思的,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陈曾听得烦躁,没待一会,就跑出去了。他与苏婉私会的事,既然是私会,自然不会告诉双方父母知晓,以免横生枝节,闹出什么风波来。

  毕竟这种事见不得光,有碍名节。

  他也没甚地方去,只在家附近的空地闲坐,身子疲乏,开始打盹。

  迷糊间,忽然听到一阵铜铃声响。

  陈曾被惊醒,睁眼看去,见到是个身穿八卦道袍的道士,一手摇铜铃,一手把持一根旗幡,上书“崂山道士”四个大字。

  见状,他就不想理会,继续打盹,不料那道士径直走来,最后站在面前,上下打量着,目光灼灼。

  陈曾疑问:“道长这是作甚?”

  道人摸了摸胡须:“这位哥儿,近期可遭遇到什么怪异的事?”

  陈曾摇头:“没有。”

  道人道:“我看你身上邪气萦绕,何言无?”

  陈曾听得心头怒火,跳将起来:“你这野道士,休得在此虚言吓人。招惹了我,我去衙门告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

  这道人自是玄云,他寻过来,看到陈曾的情况,可以断定,这厮定然是招惹了妖邪,于是出言警醒,但对方根本不信,反而要去告官。

  当即冷笑道:“死到临头而不自知,可笑乎?”

  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他可不同陈铮,与陈曾没甚交情可言,也不会想着就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了。

  既然陈曾顽冥不灵,再等两三天,自然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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