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去见孙保国
如今时局不明,即使是在乡下，杨大花他们也不敢太过热闹，毕竟这也不是结婚宴。所以,吃完了午饭，大家就陆陆续续地散了,只留下李巧妹一家，和卫佳一家子。
杨大花把剩下的菜分了分,又把上午分了村人后剩下的喜糖又分成了两份。
她对米乐嘱咐道,“米乐，这喜糖你?带回去分给知青们,别让他们说嘴,觉得你?小家子气。”说完，她又看向卫佳和李巧妹说，“这剩下的糖，你?们也分了,这我家里也没有谁吃,今天你们也劳累了一天，你?们快拿回去甜甜嘴。”
李巧妹一听，立马板起脸生气道,“嫂子，你?这啥话,这糖大妮二妮还不能吃吗？你?快留着自家吃吧，这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呢！”
卫佳也连忙点点头说，“对啊,妈，我这来帮忙又不是看中了你?的几颗糖，再说这里?不是我娘家嘛,我这来帮忙还?带点谢礼回去，那我以后每次过来还要不要带点礼才能进门！”
杨大花一笑，对着卫佳假意责怪道，“你?这张嘴，真是的！行了，咱们三家分分，也不是什么谢礼，就是拿回去给小娃甜甜嘴。”
李巧妹一听这话，先动手抓了几粒说，“嫂子你?说这话我才听，我就不客气了，随便拿个几粒回去给妞妞尝尝，卫佳你?也拿点。”
“行，我也拿点给我家大牛二牛甜甜嘴！”卫佳点点头，也拿了几粒糖。
杨大花望着外头突然开始暗下来的天，对卫佳催促道，“卫佳，你?先回去吧，这天瞧着不大好了，还?那么远呢，别把两个孩子给淋雨了！”
卫佳也朝外望了望那突然阴下来的天，嘴里急急大喊着，“朱贵，快点，准备回去了，天看着要下雨了！”
“卫佳，要不让你大哥骑车送你?们，这走回家怕是来不及呐！”杨大花摸了摸小外孙的脑袋，一脸操心。
“妈，没事，这雨还不一定?下呢，我和朱贵走快点就成！妈，二婶，我们就先走了。”卫佳风风火火地抱起小儿子，又让她男人抱起大儿子，夫妻俩个一说完，就往外头快步离去。
……
在卫家吃了晚饭的米乐，拿着喜糖也回知青点了，此时堂屋里?还?坐着等着去做饭的知青。
米乐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准备往堂屋走的王淑梅，她喊了一声问，“你?吃晚饭了吗？”
王淑梅回过头来，笑着摇摇头，“中午那顿太丰盛了，我到现在还没饿，等会儿饿了我就吃点罐头就行。”
米乐点点头，和王淑梅一起走进堂屋，把喜糖倒到桌上，对里头的知青扬着笑脸说道，“你?们大家快来吃糖，这是我今天订婚的喜糖，大家甜甜嘴！”
难得有?喜糖吃，大家都是一脸欢喜，纷纷走了过来，友好地对米乐道了声“恭喜”之类的祝福语，从桌上拿了几颗糖。
赵艳舔了舔嘴，虽然她对米乐很不满，甚至是嫉恨，但这并不妨碍她蹭她便宜。
从米乐进来就冷下脸的沈娟，眼睛看都不看那米乐的喜糖，负气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这屋里?的所有?人都一改往日的生疏，齐齐友善和睦地对米乐扬起微笑，她心里?更加郁闷和愤恨，对米乐的怨怼越发深邃。
等看到和她一样讨厌米乐的赵艳，也跟着过去拿糖时，她绷不住了，当着众人刻薄地训斥道，“赵艳，你?是几世?没吃过糖吗？怎么那么脸皮厚？你?忘了平常是怎么说人家的了，现在还好意思吃人家的喜糖？”
赵艳握着喜糖的手僵持在那儿，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她伫立在那儿，感受到所有?人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即使她有着再强大的内心，心里?再没有道德观念，也承受不住了，难得的羞耻感淹没了她，赵艳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演出怎样的神色来解释这一切。
米乐拧眉看着赵艳和沈娟，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明晃晃的惹人嫌，一个阴暗暗的讨人厌，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触霉头。
米乐呼了口气，平静着脸冷淡道，“这是喜糖，大家都可以拿，沾沾喜气！”
一句话缓解了此时场面的尴尬，李卫华顺势打圆场道，“对，米乐说得对，这是她的喜糖，大家一块拿了沾沾喜气！”
被李卫华一招呼，场面似乎缓转过来，大家又重新笑容灿灿地活跃开来。赵艳趁此飞快地缩回拿着喜糖的手，快步离去。
房间里，赵艳动作迟缓地剥开糖纸，眼神莫名地盯着手里?那颗红红的硬糖，嗅着鼻尖清甜的糖果香，她一把塞进嘴里，把那硬糖嚼得“咔嚓咔嚓”响，在空寂无光的房间内，显得尤为惊悚！
赵艳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心里?阴郁无比，她阴鸷地注视着那扇新做的房门，嘴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了！”
……
昨天下午开始放阴的天，到了半夜才开始下起雨来，下了一夜，地里都被泡胀了，如大家预料的一般，大队长宣布今天不用上工了。
赵艳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和知青点的人说过一句话，等外头敲着铜锣大声喊今天不上工的大队干部走后，她眼里飞快闪过一道暗光，转过身换上筒靴就往外头走去。
钱小兰奇怪地望着赵艳直到她离去，嘴里自言自语道，“她这是要去哪儿呢？奇奇怪怪的。”
一旁上次说要去举报米乐却被王淑梅怼回，自从那天起就时刻被大家孤立的周莉，冷冷地嗤笑一声，长满痘痘的脸上越发阴翳，嘴里似嘲非嘲道，“被人搞得那么下不来台，可不得要出去避避风头？呵，我算是知道了，这谁碰上那个米乐，不是受气就是孤立！算了，这种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她的事我肯定离得远远的，不敢再沾半点身喽！”
钱小兰眼里不赞同地看着周莉说出那番听着好像退让，但实则是心生不满的话，好心劝道，“周莉，你?不能……”
“行了，有?什么好说的，我都躲她躲得远远的了，还?不行吗？真是烦人！”周莉立刻打断钱小兰的话，一副不甚其扰的模样，生气地回了房间。
站在院子里?的钱小兰憋屈地看着周莉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
赵艳走了大半天到了公社，又搭了公交车坐到荣县里?，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锅炉厂。
锅炉厂里?处处冒着青烟，赵艳畏瑟地走到门卫处，小声询问道，“大爷，请问孙保国是在这里?上班吗？”
正坐在门卫房里的看门大爷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眯了眯眼瞅着赵艳，“你?是哪个？找孙干事什么事？”
赵艳一听这话音，心里?确定了孙保国没骗她，她喏喏细语道，“我是他朋友，他让我过来找他的，大爷，请您帮我通知一下！”
“行，你?等等，我打个电话。”大爷对赵艳说完，就掀开一叠枕巾盖着的电话，宝贝地轻轻拿起，把手指伸进那圆圈里?头挨个转了几下，等那头接通后对里?头说了两句就放下了，然后又仔细地擦了擦上头的指印，把那叠微红喜庆的枕巾再次盖上。
打完电话无事的大爷又重新戴起眼镜，好奇地瞅着赵艳，八卦问道，“姑娘，你?不会是孙干事的新对象吧？之前经常有个姑娘来找孙干事，他说是他的未婚妻，这两天又听说他们俩的婚事吹了，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赵艳一听，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大爷你误会了，我真的是他朋友，他有?事拜托我帮忙，现在我弄完了，过来找他通知一声。”
大爷似是相信又好似没信地撇撇嘴，对赵艳又继续嘀咕道，“孙干事还?有?事要找你帮忙，那你肯定比他还?厉害？那姑娘你?是在哪里上班啊？”
赵艳被看门的老大爷问得心头一滞，无言可对，思忖片刻后她编瞎话道，“大爷，我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之前孙保国让我帮他留点东西，这不我就来通知他了。”
“呦，姑娘，你?原来是国家干部啊！厉害厉害！”大爷一听这话，立马改了脸上隐隐约约闪现的鄙夷，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他瞄了瞄左右，凑过头小声道，“姑娘，你?那儿是不是经常有些私底下的货？你?看，咱们也说了这么多话有?交情了，你?可不可以……”
“老门头，干啥呢你？又在说谁的坏话？”听到消息急急走过来的孙保国，一见赵艳就笑开了，他连忙止住大爷的话，和赵艳打了声招呼，“呦，你?还?真来啦！”
大爷闻言立马回过头假意责怪一声后，又满脸谄笑地对孙保国讨好道，“孙干事，你?这还?有?个售货员当朋友啊！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和她说说，以后稍稍行个方便？”
售货员？孙保国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对一脸羞惭低着头的赵艳莫名笑了笑，正义凛然回绝说，“你?这是想干什么呢？挖国家的墙角吗？想要什么自己拿票去买，谁帮你搞小动作？”
说完，孙保国就带着赵艳走到远处墙角根，直到别人听不到才停下，被回绝的大爷看着不见身影的俩人，立马阴沉着脸坐下，嘴里不满地嘟囔道，“哼，还?朋友呢！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只不定?这又是个找上门要求负责的姑娘！”
孙保国春风得意地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赵艳，一脸欢喜，“呵呵，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样，什么时候把人送到我手上？”
赵艳抬起头，一脸冷漠，“我只是来提供给你?一些信息罢了，剩下的就你自己去搞定?，让我把她骗到你那里，我可做不到！”
孙保国立刻冷下脸来，冷嘲热讽攻击道，“呵呵，我看你?刚刚不是骗人挺厉害的吗？还?售货员，我呸……”
“你?……”，赵艳被击起恼怒，但瞬间又平静下来，冷凝着眼看着孙保国说，“那个人叫沈娟，你?要是想把她弄到手，可以去好好查一下她的身份，我言尽于此，其他的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赵艳浑身冷冽地转身离去，虽然她心里?还?有?攀附孙保国的想法，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孙保国摸了摸下巴，舔了舔嘴唇，一脸坏笑地望着快步离去的赵艳，在脑中仔细回想一番，晃里?晃荡地走了回去。
这个信息不错啊，有?价值！身份？啧啧，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要是查出有用的东西来，那就是一个可以长久拿捏的把柄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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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闻言立马回过头假意责怪一声后，又满脸谄笑地对孙保国讨好道，“孙干事，你?这还?有?个售货员当朋友啊！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和她说说，以后稍稍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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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孙保国就带着赵艳走到远处墙角根，直到别人听不到才停下，被回绝的大爷看着不见身影的俩人，立马阴沉着脸坐下，嘴里不满地嘟囔道，“哼，还?朋友呢！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只不定?这又是个找上门要求负责的姑娘！”
孙保国春风得意地看着眼前低垂着头的赵艳，一脸欢喜，“呵呵，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样，什么时候把人送到我手上？”
赵艳抬起头，一脸冷漠，“我只是来提供给你?一些信息罢了，剩下的就你自己去搞定?，让我把她骗到你那里，我可做不到！”
孙保国立刻冷下脸来，冷嘲热讽攻击道，“呵呵，我看你?刚刚不是骗人挺厉害的吗？还?售货员，我呸……”
“你?……”，赵艳被击起恼怒，但瞬间又平静下来，冷凝着眼看着孙保国说，“那个人叫沈娟，你?要是想把她弄到手，可以去好好查一下她的身份，我言尽于此，其他的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赵艳浑身冷冽地转身离去，虽然她心里?还?有?攀附孙保国的想法，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孙保国摸了摸下巴，舔了舔嘴唇，一脸坏笑地望着快步离去的赵艳，在脑中仔细回想一番，晃里?晃荡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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