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总攻（二十六）
“轰”
柴世荣下意识地低头，脸上突然一凉，伸手一抹全是鲜血。
“炸死狗日的小鬼子。”
也不管听不听得懂，他取下一个插在腰间的F-1“柠檬”反人员破片杀伤手榴弹，用牙齿咬开扣片，看也不看地朝前扔去，在冲锋枪、半自动步枪和轻机关枪的密集火力打击下，日军的反扑终于被打退了，趁着一个短暂的空隙，士兵们赶紧换上新的弹药，依然排成小队向前突进。
前方的坑道里，由火焰和爆炸产生的硝烟渐渐散去，被炸药炸开的防烟门变成了一堆破烂，地上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就在战士们迈过这些尸体向前搜索，刚要靠近门口，里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所有人停下脚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大门。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平民。”
柴世荣一愣，虽然坑道里的光线很昏暗，可是很显然，跑出来的有老、有小、甚至还有女人，他们口里喊着话，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身上没有武器。
“副师长同志，怎么办？”一个苏军问他。
“放过女人和孩子，男人不管多老都拦下来，这种时候，我们没有收容俘虏的条件。”
柴世荣很快就有了主意，朝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开枪，他做不到，手下的苏军也做不到，一个通晓日语的士兵上前喊话，几个老人停下了脚步，一些小孩涌出来，每个人都带着惊恐的表情，其中一个看着似乎只有4、5岁，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跑在最前头，或许是看着他的面相不是大鼻子苏俄人，直接跑到他的面前。
“往后走，有人照顾你们。”
柴世荣做了一个向后走的手势，小孩却停下来，摸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双手捧着送到他的眼前。
与日本人在东北周旋了8年，柴世荣看到它的一瞬间，寒毛都竖起来了，因为它分明是一颗日军制式的97式手榴弹！也就是抗联俗称的“香瓜手雷”。
同时，他也明白了小孩的用意，从他手里接过手榴弹，猛地压在身下，嘴里大声喊道：“有埋伏，挡住所有人！”
“停下来！不准再向前。”
这时候，几个小孩已经跑到了苏军队伍中，一个10来岁的小孩一边跑一边摸出手榴弹，用力拉开保险销，突击队里的一名大个子强击工兵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将小孩连人带手榴弹压在地下。
“哒哒”
另一个被冲锋枪打倒，已经拔了保险销的香瓜手雷“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所有的突击队员都卧倒在地，谁知道过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
柴世荣爬起身，捡起那颗手榴弹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原来日军的手榴弹除了拔掉保险销露出引信柱，还要用力把它磕进去，产生化学反应才能点燃引信既而引燃炸药，这些孩子只拔掉了保险销，却没有将引信柱砸进去，手榴弹只是处于待击发状态，离爆炸还远着呢。
“强击工兵，搜查每个人，不服的直接开枪，无论男女老幼。”
柴世荣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没有那个小孩的提醒，要是小孩们会正确地使用方法，他的突击队伤亡肯定小不了，想到这里，他一把小孩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
“孩子，你妈妈呢？”
小孩似乎听懂了“妈妈”这个词，嘴里伊伊呀呀地说着什么，柴世荣叫过那个通晓日语的士兵，让他翻译。
“他说他叫健次郎，妈妈在里面，还有好多人，有人给他们发了这种铁蛋蛋，让他们一靠近我们就打开。”
“王八蛋！”
柴世荣没想到鬼子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竟然干出利用老人、女人和孩子当肉弹的罪恶勾当，气得大骂一声，可眼下的问题是这些人怎么办？一梭子扫光了是痛快，可党的政策在那里约束着，他还是下不了手。
“搜身，交出手榴弹的才能过去。”
几名身穿SN-38/SN-39型防弹胸甲的强击工兵负责搜身，其余的战士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以防里面混进日军，好在这些女人和小孩的肉弹意识并不强，或者是看到前面几个手榴弹没有炸响，全都乖乖地交出手榴弹，在苏军的安排下往坑道外面走。
北满防卫司令部，近得已经能听见枪弹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矶谷廉介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最后时刻，所有的参谋也拿起枪冲了出去，渐渐地就剩了他一个人。
“司令官阁下。”矢野音三郎一阵风似地从外头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军刀。
矶谷廉介抬起头：“是赤露军打进来了吗？”
矢野音三郎默然点点头，他将桌子上的军刀推过去：“这样啊，矢野君，可以最后帮我一个忙吗。”
“能成为阁下的“介错人”，我万分荣幸。”
“那就拜托了。”
矶谷廉介的手上握着一把短刀，刀柄上镶着“菊”纹，他脱掉军服，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肚腩。
“今日之战败，我负全责，矢野君，请务必活下去，将战斗得失呈于天皇，以免帝国重蹈覆辙，切记。”
“阁下请放心。”
矶谷廉介一刀捅进腹部，然后猛地向右一划，巨痛让他忍不住哼出声，站在身后的矢野音三郎双手握刀，对准他的脖子砍下去。
“战败了，战败了。”
司令部外面的坑道一片混乱，剩余的士兵失去了斗志，在里面跑来跑去，没有跑出去的平民人心惶惶，小仓惠子混在一群女人当中，等着士兵来发手榴弹，过了好久，一个军官冲进来，一只手空空荡荡只剩了只袖子，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南部手枪，两眼通红地大叫。
“帝国的女人，不能落到赤露军的手中，帝国的女人，不能落到赤露军的手中，绝对不能！”
喊了几句，他突然朝着屋子里的女人开枪，离他最近的女子直到死都不敢相信，屋子里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声，军官一个一个杀过去，直到小仓惠子的面前，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谁知道军官连连扣下扳机，枪膛里毫无动静，子弹打光了。
酒井美喜郎扔掉手枪，一把拔出军刀高高举起，没等挥下，身后响起了“哒哒”的枪声，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打成蜂窝般的上身，慢慢软倒在地，军刀“锵”地掉在地上，小仓惠子睁开眼，几个传说中“恶魔”般的赤露军人冲进来。
“还有个活的，这个也有气，医护兵，快叫医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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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世荣下意识地低头，脸上突然一凉，伸手一抹全是鲜血。
“炸死狗日的小鬼子。”
也不管听不听得懂，他取下一个插在腰间的F-1“柠檬”反人员破片杀伤手榴弹，用牙齿咬开扣片，看也不看地朝前扔去，在冲锋枪、半自动步枪和轻机关枪的密集火力打击下，日军的反扑终于被打退了，趁着一个短暂的空隙，士兵们赶紧换上新的弹药，依然排成小队向前突进。
前方的坑道里，由火焰和爆炸产生的硝烟渐渐散去，被炸药炸开的防烟门变成了一堆破烂，地上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就在战士们迈过这些尸体向前搜索，刚要靠近门口，里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所有人停下脚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大门。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平民。”
柴世荣一愣，虽然坑道里的光线很昏暗，可是很显然，跑出来的有老、有小、甚至还有女人，他们口里喊着话，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身上没有武器。
“副师长同志，怎么办？”一个苏军问他。
“放过女人和孩子，男人不管多老都拦下来，这种时候，我们没有收容俘虏的条件。”
柴世荣很快就有了主意，朝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开枪，他做不到，手下的苏军也做不到，一个通晓日语的士兵上前喊话，几个老人停下了脚步，一些小孩涌出来，每个人都带着惊恐的表情，其中一个看着似乎只有4、5岁，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跑在最前头，或许是看着他的面相不是大鼻子苏俄人，直接跑到他的面前。
“往后走，有人照顾你们。”
柴世荣做了一个向后走的手势，小孩却停下来，摸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双手捧着送到他的眼前。
与日本人在东北周旋了8年，柴世荣看到它的一瞬间，寒毛都竖起来了，因为它分明是一颗日军制式的97式手榴弹！也就是抗联俗称的“香瓜手雷”。
同时，他也明白了小孩的用意，从他手里接过手榴弹，猛地压在身下，嘴里大声喊道：“有埋伏，挡住所有人！”
“停下来！不准再向前。”
这时候，几个小孩已经跑到了苏军队伍中，一个10来岁的小孩一边跑一边摸出手榴弹，用力拉开保险销，突击队里的一名大个子强击工兵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将小孩连人带手榴弹压在地下。
“哒哒”
另一个被冲锋枪打倒，已经拔了保险销的香瓜手雷“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所有的突击队员都卧倒在地，谁知道过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
柴世荣爬起身，捡起那颗手榴弹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原来日军的手榴弹除了拔掉保险销露出引信柱，还要用力把它磕进去，产生化学反应才能点燃引信既而引燃炸药，这些孩子只拔掉了保险销，却没有将引信柱砸进去，手榴弹只是处于待击发状态，离爆炸还远着呢。
“强击工兵，搜查每个人，不服的直接开枪，无论男女老幼。”
柴世荣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没有那个小孩的提醒，要是小孩们会正确地使用方法，他的突击队伤亡肯定小不了，想到这里，他一把小孩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
“孩子，你妈妈呢？”
小孩似乎听懂了“妈妈”这个词，嘴里伊伊呀呀地说着什么，柴世荣叫过那个通晓日语的士兵，让他翻译。
“他说他叫健次郎，妈妈在里面，还有好多人，有人给他们发了这种铁蛋蛋，让他们一靠近我们就打开。”
“王八蛋！”
柴世荣没想到鬼子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竟然干出利用老人、女人和孩子当肉弹的罪恶勾当，气得大骂一声，可眼下的问题是这些人怎么办？一梭子扫光了是痛快，可党的政策在那里约束着，他还是下不了手。
“搜身，交出手榴弹的才能过去。”
几名身穿SN-38/SN-39型防弹胸甲的强击工兵负责搜身，其余的战士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以防里面混进日军，好在这些女人和小孩的肉弹意识并不强，或者是看到前面几个手榴弹没有炸响，全都乖乖地交出手榴弹，在苏军的安排下往坑道外面走。
北满防卫司令部，近得已经能听见枪弹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矶谷廉介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最后时刻，所有的参谋也拿起枪冲了出去，渐渐地就剩了他一个人。
“司令官阁下。”矢野音三郎一阵风似地从外头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军刀。
矶谷廉介抬起头：“是赤露军打进来了吗？”
矢野音三郎默然点点头，他将桌子上的军刀推过去：“这样啊，矢野君，可以最后帮我一个忙吗。”
“能成为阁下的“介错人”，我万分荣幸。”
“那就拜托了。”
矶谷廉介的手上握着一把短刀，刀柄上镶着“菊”纹，他脱掉军服，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肚腩。
“今日之战败，我负全责，矢野君，请务必活下去，将战斗得失呈于天皇，以免帝国重蹈覆辙，切记。”
“阁下请放心。”
矶谷廉介一刀捅进腹部，然后猛地向右一划，巨痛让他忍不住哼出声，站在身后的矢野音三郎双手握刀，对准他的脖子砍下去。
“战败了，战败了。”
司令部外面的坑道一片混乱，剩余的士兵失去了斗志，在里面跑来跑去，没有跑出去的平民人心惶惶，小仓惠子混在一群女人当中，等着士兵来发手榴弹，过了好久，一个军官冲进来，一只手空空荡荡只剩了只袖子，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南部手枪，两眼通红地大叫。
“帝国的女人，不能落到赤露军的手中，帝国的女人，不能落到赤露军的手中，绝对不能！”
喊了几句，他突然朝着屋子里的女人开枪，离他最近的女子直到死都不敢相信，屋子里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声，军官一个一个杀过去，直到小仓惠子的面前，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谁知道军官连连扣下扳机，枪膛里毫无动静，子弹打光了。
酒井美喜郎扔掉手枪，一把拔出军刀高高举起，没等挥下，身后响起了“哒哒”的枪声，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打成蜂窝般的上身，慢慢软倒在地，军刀“锵”地掉在地上，小仓惠子睁开眼，几个传说中“恶魔”般的赤露军人冲进来。
“还有个活的，这个也有气，医护兵，快叫医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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