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游行
事情似乎到此为止了，日本人照例去市政府和州政府提抗议，万国博览会照常继续，每天去到华夏馆的市民有增无减，直到有一天，在临近闭馆的时候，一群蒙脸男子突然携带刀棍袭击了场馆，他们打伤了好几名工作人员，甚至包括周锐本人，至于里面的展品，不是砸毁就是抢走了，等到警察赶到时，只剩下一地狼籍。
这一下消息压不住了，《旧金山记事报》在头版刊登了路易丝的采访稿，用上了场馆被毁的大幅照片和周锐浑身包裹的医院照，消息见报后，本地的一些大学生首先走上街头，刚开始是华裔居多，慢慢的一些中立人士加入进来，纷纷谴责这种罔顾法律的行为，到了后来就连本地的居民也纷纷加入，他们打出横幅，堵住了日本总领馆的大门。
“木村君，你太鲁莽了。”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站在二楼窗前的总领事面色阴沉。
木村治成急忙分辨：“我对此事毫不知情，不知道是不是其他部门干的。”
“不管是谁，都是愚蠢的作法，本来我们已经通过外交手段压下了事情，只要展览结束，美国人就会忘到脑后，可这样一来，影响马上就会传开，帝国会很被动。”
他们都知道，外务省在日本政坛根本说不上话，这样的手段还真像是海外情报部门干得出的，这帮粗俗的马鹿，两人同时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骂归骂，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他们一方面用各种关系试图平息事端，一方面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否认事件与日本有关，可这样的答案显然没法交待，事情越闹越大，很快就从旧金山扩大到了加州，又从西海岸扩大到了东海岸，纽约、洛城等地都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游行潮，他们打出的口号也从单纯惩办凶手变成了断绝与日本的贸易往来，直到这个时候，日本驻美外交人员才真正慌了手脚。
“一加仑石油就能毁掉一个村子，一公斤废钢铁将会杀死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
看到游行队伍打出的条幅上的字，站在窗前的斯科特.霍内微笑着说道：“我欣赏这句话，堪称本年度最佳广告用语。”
“可这是不可能的霍内先生，商业部的数据显示，1938年日本进口的战略原料中，美国所占份额，石油及石油制品分别为65.6%和67.1%，机器90.4%，废铁90.9%，飞机制造所需的铝材和发动机76.9%，铁合金82.7%，铅45.5%，汽车64.7%，这是3亿2千万美刀的大生意，在全美对外贸易中排名第3，关系多少人的饭碗呢，没有人愿意搅黄他。”
加州标准石油公司外贸部经理乔治.汉密尔顿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斯科特毫不意外地接下去。
“说得对，真相就是美国人在帮助日本人屠杀华夏人，你我都是可耻的刽子手、帮凶。”
“噢，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变成人文主义者了？飞了一趟远东，思想也赤化了？这太可怕了。”
乔治开玩笑地瞪了他一眼：“在我看来，生意就是生意。”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卷入政治风波，那是白宫和国会山的事。”
斯科特与他碰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公司的股票这几天跌了不少吧，难道董事会对此无动于衷？我不信。”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我们有什么办法，炼油厂的工人和技术员要求停止与日本人的贸易，否则他们就罢工，董事会决定以强硬姿态对付，开除了三十多个人，可这些人一转眼就被人招去了，听说是一家国外的公司，薪水比之前还要丰厚。”
斯科特暗暗好笑，这件事他心知肚明，去处也是一清二楚，可面子上还要做出关切状。
“我也听说了，码头工人拒绝为你们的油轮引水和靠港，已经耽误了交货日期，日本人没有按合同索赔吗？”
“怎么没有，这些该死的日本挫子，三天两头到我的办公室催促，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卖给他们，还是等董事会的决定吧，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打工的，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烦恼。”
火候到了，斯科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亲爱的乔治，我的朋友，如果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你愿意听一听吗？”
不得不说，三十年代的石油巨头对于美国政治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更不必用说站在他们背后的洛克菲勒家族。
很快一份由中立派议员提交的提案就拿到了国会参议院进行讨论和表决，提案要求美国政府执行“光荣孤立”的政策，不与任何一个实际交战方进行战略物资贸易，虽然没有指明是哪一国，不过谁都清楚意在日本，虽然由于日本方面游说团的强大干扰和保守势力的顽固最终并没有得以通过，可是国内的风向却悄然在发生改变，就连罗斯福总统也在非公开场合委婉地批评了日本帝国主义在华夏战场的残暴行径。
于是顺水推舟，石油七姐妹当中最大的几家美国公司，以不可抗力条文为依据，无限期推迟了之前签订的39年度原油、成品油、石油制品的对日出口协定，一转头就将装了船的油品卖给了一家设在远东的炼油厂，平均价格要高出2成之多。
用斯科特反过来说服乔治的话来说就是：“生意就是生意。”
石油企业带头拒绝日本人，极大地鼓舞了国内反日运动的信心，各地的华商联合会主动捐钱，以众筹的方式买下了包括飞机发动机、电子产品在内的大量输日物资，既而通过特别的渠道辗转送往华夏，进一步打击了日本人的物资需求，当突然发现，失去了美国的石油来源，他们居然一时间很难找到替代品时，一条条满载油品的油轮已经行驶在太平洋的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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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消息压不住了，《旧金山记事报》在头版刊登了路易丝的采访稿，用上了场馆被毁的大幅照片和周锐浑身包裹的医院照，消息见报后，本地的一些大学生首先走上街头，刚开始是华裔居多，慢慢的一些中立人士加入进来，纷纷谴责这种罔顾法律的行为，到了后来就连本地的居民也纷纷加入，他们打出横幅，堵住了日本总领馆的大门。
“木村君，你太鲁莽了。”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站在二楼窗前的总领事面色阴沉。
木村治成急忙分辨：“我对此事毫不知情，不知道是不是其他部门干的。”
“不管是谁，都是愚蠢的作法，本来我们已经通过外交手段压下了事情，只要展览结束，美国人就会忘到脑后，可这样一来，影响马上就会传开，帝国会很被动。”
他们都知道，外务省在日本政坛根本说不上话，这样的手段还真像是海外情报部门干得出的，这帮粗俗的马鹿，两人同时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骂归骂，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他们一方面用各种关系试图平息事端，一方面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否认事件与日本有关，可这样的答案显然没法交待，事情越闹越大，很快就从旧金山扩大到了加州，又从西海岸扩大到了东海岸，纽约、洛城等地都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游行潮，他们打出的口号也从单纯惩办凶手变成了断绝与日本的贸易往来，直到这个时候，日本驻美外交人员才真正慌了手脚。
“一加仑石油就能毁掉一个村子，一公斤废钢铁将会杀死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
看到游行队伍打出的条幅上的字，站在窗前的斯科特.霍内微笑着说道：“我欣赏这句话，堪称本年度最佳广告用语。”
“可这是不可能的霍内先生，商业部的数据显示，1938年日本进口的战略原料中，美国所占份额，石油及石油制品分别为65.6%和67.1%，机器90.4%，废铁90.9%，飞机制造所需的铝材和发动机76.9%，铁合金82.7%，铅45.5%，汽车64.7%，这是3亿2千万美刀的大生意，在全美对外贸易中排名第3，关系多少人的饭碗呢，没有人愿意搅黄他。”
加州标准石油公司外贸部经理乔治.汉密尔顿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斯科特毫不意外地接下去。
“说得对，真相就是美国人在帮助日本人屠杀华夏人，你我都是可耻的刽子手、帮凶。”
“噢，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变成人文主义者了？飞了一趟远东，思想也赤化了？这太可怕了。”
乔治开玩笑地瞪了他一眼：“在我看来，生意就是生意。”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卷入政治风波，那是白宫和国会山的事。”
斯科特与他碰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公司的股票这几天跌了不少吧，难道董事会对此无动于衷？我不信。”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我们有什么办法，炼油厂的工人和技术员要求停止与日本人的贸易，否则他们就罢工，董事会决定以强硬姿态对付，开除了三十多个人，可这些人一转眼就被人招去了，听说是一家国外的公司，薪水比之前还要丰厚。”
斯科特暗暗好笑，这件事他心知肚明，去处也是一清二楚，可面子上还要做出关切状。
“我也听说了，码头工人拒绝为你们的油轮引水和靠港，已经耽误了交货日期，日本人没有按合同索赔吗？”
“怎么没有，这些该死的日本挫子，三天两头到我的办公室催促，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卖给他们，还是等董事会的决定吧，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打工的，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烦恼。”
火候到了，斯科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亲爱的乔治，我的朋友，如果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你愿意听一听吗？”
不得不说，三十年代的石油巨头对于美国政治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更不必用说站在他们背后的洛克菲勒家族。
很快一份由中立派议员提交的提案就拿到了国会参议院进行讨论和表决，提案要求美国政府执行“光荣孤立”的政策，不与任何一个实际交战方进行战略物资贸易，虽然没有指明是哪一国，不过谁都清楚意在日本，虽然由于日本方面游说团的强大干扰和保守势力的顽固最终并没有得以通过，可是国内的风向却悄然在发生改变，就连罗斯福总统也在非公开场合委婉地批评了日本帝国主义在华夏战场的残暴行径。
于是顺水推舟，石油七姐妹当中最大的几家美国公司，以不可抗力条文为依据，无限期推迟了之前签订的39年度原油、成品油、石油制品的对日出口协定，一转头就将装了船的油品卖给了一家设在远东的炼油厂，平均价格要高出2成之多。
用斯科特反过来说服乔治的话来说就是：“生意就是生意。”
石油企业带头拒绝日本人，极大地鼓舞了国内反日运动的信心，各地的华商联合会主动捐钱，以众筹的方式买下了包括飞机发动机、电子产品在内的大量输日物资，既而通过特别的渠道辗转送往华夏，进一步打击了日本人的物资需求，当突然发现，失去了美国的石油来源，他们居然一时间很难找到替代品时，一条条满载油品的油轮已经行驶在太平洋的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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