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意向
离着市区三个街口的一幢大楼，有着三十年历史的费尔蒙酒店豪华套房里，斯科特.霍内坐在办公桌前，前肘撑在桌面上，弯曲着一只手讲电话，另一只肥胖的指关节不住地轻扣光滑的胡桃木桌面。
“我要的样品怎么还没到？”
“铁路工人罢工，我们已经在协调船运，预计会在五天内送到。”
“五天，但愿还来得及，知道吗，华夏人正在搭建他们的华夏村，一个战火纷飞的国家都能如此热情，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肖恩，肖恩，我们需要更多的订单，我们需要让工厂彻夜通明，让工人们收入丰厚，让董事们包囊鼓鼓，不能光是指望空军和海军，他们现在还在为飞机该涂成绿色还是蓝色争论不休呢，可是欧洲已经坐在火药桶上了，伙计，这是我们的机会，这次博览会一定会吸引很多人，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设计，展现出普惠公司的强大实力。”
“你的建议呢，斯科特？”
“用飞机把我要的样品送过来，我保证一定值得。”
“如你所愿霍内先生，两天后你会收到你要的样品。”
谈妥了事情，斯科特放下电话嘘了一口气，从水晶座里拿出一根粗长的雪茄，用剪子剪去圆头，拿起一个方正的钢壳打火机“啪“得点着，这种名为“Zippo”的打火机出自一家成立不到六年的小公司，也是这次博览会的参展商，公司的创始人乔治.布雷斯代正在谋求一份赖以生存的订单，在他身上，斯科特看到了老白人移民的坚韧，每一个经历过大萧条的人都有深刻的体会，实业，特别是制造业，太依赖市场了，没有一个广阔的消费市场，他们有再好的技术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斯科特将他花了两美刀买下来的打火机扔到桌子上，手指捏着雪茄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圣弗朗西斯科湾的海面上，归航的渔船点着一盏盏油气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宛如星光倒映在夜空中。
做为普惠公司在西海岸的销售代表，斯科特盯着的其实是美海军太平洋舰队的那些老旧舰载机的更换方案招标，新机在格鲁曼等几家公司的设计间竞争，普惠公司的黄蜂系列发动机很有可能中标，那样的话至少也有几百台的用量，按照最新型的R-1830系列八千多美刀一台的出厂价来看，差不多就是数百万美刀的大订单，足够生产线忙活一阵子了，等到欧洲那边的战事打响，最好能像一战那样持续个好几年，对于军工企业来说，将迎来一个黄金的发展期，他想到这里，不由得踌躇满志，圣迭戈这个太平洋舰队的母港离着旧金山足有八百多公里，是不是在博览会后跑一趟，与那些海军实权人物拉拉关系也好。
只可惜，新式飞机从正式定型到投入生产至少也要到年底去了，这大半年要怎么办？他还指望着能有一些额外的客户呢，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
“霍内先生。”
斯科特转过身，一个年青人匆匆跑进来，斯科特定定地看着他。
“洛基，看样子你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我猜猜看，是不是博览会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对不起霍内先生，你猜错了，不是博览会的事，有人找到了我们，想要咨询关于新型发动机的问题。”
斯科特眼睛一亮：“他们有购买的意向吗？”
“不好说，他们很感兴趣，不过我们有些担心。”
”顾客就是上帝，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日本人。”
“嗯？”霍内一愣。
“日本驻圣弗朗西斯科总领馆的商务代办木村先生来到我们公司的展台，想要咨询新型发动机的事宜。”
“你认为他们是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还是对新技术感兴趣？”
洛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对公司的新技术更感兴趣，一直表示希望能参观我们的生产线。”
“这帮杂碎，最多就是要个技术授权什么的，能买十台就算不错了，有钱也只对废钢材和航空汽油感兴趣，指望他们怎么可能。”
“那要怎么打发这位木村先生呢？”
“告诉除非他能一次买下一百台，否则我们不可能给他看技术资料，更不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如果他真得买一百台呢，国会可不会批准的。”
“民品不在禁运名单上，记住，我们不生产战斗机，至于客户拿去做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就像废钢材和汽油，可以打菜刀也可以造大炮，他们不也放行了吗？”
斯科特给了他一个你还年青的眼神，洛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还有一个消息，苏联人看上了莱特公司的飓风，似乎有意购买。”
“那种型号？”
“1820的最新型，1000马力带二级增压器的那种。”
“他们不是买了生产许可证吗？”
航发的圈子就这么大，斯科特很清楚，苏联人早在五年前就开始自行生产这种九缸空冷发动机了，以他们的生产能力，没有可能五年了还出不了成品，那就是别的问题。
“听说质量不稳定，他们想要直接买成品。”
“消息来源可靠吗？”斯科特一听就来了兴趣。
“是远东的一家柴油机厂聘请的美国工程师透露的，他应该是得到了某种官面上的授权，把电报发到了莱特公司的销售部门，也可能是某种信号，如果有了初步意向，再派人来谈。”
“远东？”
斯科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书桌上的一堆报纸中找了半天。
“就是它，哈桑湖。”
手上的报纸是两个月前的，关于一场发生在苏联远东地区和日本人的小型战斗，双方出动了师级规模的军队大打出手，雷声大雨点小，目前已经悄无声息，并不排除双方在调兵遣将准备更大规模的战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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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样品怎么还没到？”
“铁路工人罢工，我们已经在协调船运，预计会在五天内送到。”
“五天，但愿还来得及，知道吗，华夏人正在搭建他们的华夏村，一个战火纷飞的国家都能如此热情，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肖恩，肖恩，我们需要更多的订单，我们需要让工厂彻夜通明，让工人们收入丰厚，让董事们包囊鼓鼓，不能光是指望空军和海军，他们现在还在为飞机该涂成绿色还是蓝色争论不休呢，可是欧洲已经坐在火药桶上了，伙计，这是我们的机会，这次博览会一定会吸引很多人，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设计，展现出普惠公司的强大实力。”
“你的建议呢，斯科特？”
“用飞机把我要的样品送过来，我保证一定值得。”
“如你所愿霍内先生，两天后你会收到你要的样品。”
谈妥了事情，斯科特放下电话嘘了一口气，从水晶座里拿出一根粗长的雪茄，用剪子剪去圆头，拿起一个方正的钢壳打火机“啪“得点着，这种名为“Zippo”的打火机出自一家成立不到六年的小公司，也是这次博览会的参展商，公司的创始人乔治.布雷斯代正在谋求一份赖以生存的订单，在他身上，斯科特看到了老白人移民的坚韧，每一个经历过大萧条的人都有深刻的体会，实业，特别是制造业，太依赖市场了，没有一个广阔的消费市场，他们有再好的技术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斯科特将他花了两美刀买下来的打火机扔到桌子上，手指捏着雪茄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圣弗朗西斯科湾的海面上，归航的渔船点着一盏盏油气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宛如星光倒映在夜空中。
做为普惠公司在西海岸的销售代表，斯科特盯着的其实是美海军太平洋舰队的那些老旧舰载机的更换方案招标，新机在格鲁曼等几家公司的设计间竞争，普惠公司的黄蜂系列发动机很有可能中标，那样的话至少也有几百台的用量，按照最新型的R-1830系列八千多美刀一台的出厂价来看，差不多就是数百万美刀的大订单，足够生产线忙活一阵子了，等到欧洲那边的战事打响，最好能像一战那样持续个好几年，对于军工企业来说，将迎来一个黄金的发展期，他想到这里，不由得踌躇满志，圣迭戈这个太平洋舰队的母港离着旧金山足有八百多公里，是不是在博览会后跑一趟，与那些海军实权人物拉拉关系也好。
只可惜，新式飞机从正式定型到投入生产至少也要到年底去了，这大半年要怎么办？他还指望着能有一些额外的客户呢，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
“霍内先生。”
斯科特转过身，一个年青人匆匆跑进来，斯科特定定地看着他。
“洛基，看样子你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我猜猜看，是不是博览会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对不起霍内先生，你猜错了，不是博览会的事，有人找到了我们，想要咨询关于新型发动机的问题。”
斯科特眼睛一亮：“他们有购买的意向吗？”
“不好说，他们很感兴趣，不过我们有些担心。”
”顾客就是上帝，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日本人。”
“嗯？”霍内一愣。
“日本驻圣弗朗西斯科总领馆的商务代办木村先生来到我们公司的展台，想要咨询新型发动机的事宜。”
“你认为他们是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还是对新技术感兴趣？”
洛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对公司的新技术更感兴趣，一直表示希望能参观我们的生产线。”
“这帮杂碎，最多就是要个技术授权什么的，能买十台就算不错了，有钱也只对废钢材和航空汽油感兴趣，指望他们怎么可能。”
“那要怎么打发这位木村先生呢？”
“告诉除非他能一次买下一百台，否则我们不可能给他看技术资料，更不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如果他真得买一百台呢，国会可不会批准的。”
“民品不在禁运名单上，记住，我们不生产战斗机，至于客户拿去做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就像废钢材和汽油，可以打菜刀也可以造大炮，他们不也放行了吗？”
斯科特给了他一个你还年青的眼神，洛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还有一个消息，苏联人看上了莱特公司的飓风，似乎有意购买。”
“那种型号？”
“1820的最新型，1000马力带二级增压器的那种。”
“他们不是买了生产许可证吗？”
航发的圈子就这么大，斯科特很清楚，苏联人早在五年前就开始自行生产这种九缸空冷发动机了，以他们的生产能力，没有可能五年了还出不了成品，那就是别的问题。
“听说质量不稳定，他们想要直接买成品。”
“消息来源可靠吗？”斯科特一听就来了兴趣。
“是远东的一家柴油机厂聘请的美国工程师透露的，他应该是得到了某种官面上的授权，把电报发到了莱特公司的销售部门，也可能是某种信号，如果有了初步意向，再派人来谈。”
“远东？”
斯科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书桌上的一堆报纸中找了半天。
“就是它，哈桑湖。”
手上的报纸是两个月前的，关于一场发生在苏联远东地区和日本人的小型战斗，双方出动了师级规模的军队大打出手，雷声大雨点小，目前已经悄无声息，并不排除双方在调兵遣将准备更大规模的战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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