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_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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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一直没睡?”

  明明刚被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给OOXX,居然还关心起对方来,她多半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逆龙帝轻轻用手指触摸着怀里微微发青无丝毫血色的玉颊,一阵心痛,扯出苦涩,不作声,只是逐一吸吮着她的每根手指,然后拉近脸颊,慢慢感受着她手中的余温,一边轻轻抚弄她额上青丝,那妖冶的魔瞳目不转睛看着她,如流水般勾勒着她的轮廓,如此眷恋,连眨眼亦不肯似的。

  这样的气氛过于暧昧,廉宠目光亦不知该往哪儿搁,没话找话道:“你怎么不睡,不累么?”

  “朕不累。”他低头吻了吻怀中人儿额头,想起什么,低声道:“身上哪里痛?伤口痛,还是……?”

  廉宠闻言脸刷地红了剔透,看他样子又不像恶作剧,似乎真的很关心自己伤势,应道:“我都养了半年多的伤了,早好得七七八八了。”言下之意便是老娘XX痛!

  逆龙帝眸色微沉,手不着痕迹收了收,忽然起身,“你先睡,朕给你擦擦药膏。”

  一听药膏廉宠立刻挺尸进入浑身戒备状态,青白小脸掩饰不住抗拒。

  “朕这次保证只是擦药而已。”他摇头轻点她鼻尖,起身步至门口,吩咐门外候命的张经阖取来极品玉露香与雪灵膏,正欲为她擦拭,发现她又睡死过去。

  小心翼翼,如呵护易碎瓷器般,他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地将天下罕有珍贵的疗伤圣品雪灵膏全数涂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每擦拭一处旧伤,又以浑厚内力暗渡,以助药效。拭毕,洁净双手,取来玉露香混合少许雪灵膏,轻轻分开她交叠玉藕,极尽克制轻缓地擦拭。

  逆龙帝为廉宠擦伤时,药效配合那浑厚的内力,让她如在温泉般舒适,那细细的肌肤贴近感,让已经有些透支的廉宠又暗暗起了反应。逆龙帝见状,妖娆凤目水色荡漾,却隐忍地黯了黯,只贪恋地向她索要芳吻。

  廉宠半梦半醒间美目忽睁忽阖。逆龙帝本就最爱看她迷糊娇憨模样,回想以往多少次她就是在这种时候被他稀里糊涂给占去了便宜,忍不住露出一丝邪佞神情,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

  “吻朕,否则当你默许朕现在占有你。”

  即便睡梦中的她闻言也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捧起他的脸,唇依次从他额头、下巴、左颊、右颊、鼻子、嘴巴点过,却感到他虎躯猛然一震,热吻立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发疯低喃着“宠儿”,可她无暇思考,已然昏睡过去。

  “想死我了!”

  与身体的力量形成巨大反差,逆龙帝略带哭腔的低语,简简单单四个字,竟似乎耗尽了所有心力,熔尽了全部感情。可惜怀中不省人事的人儿什么也听不见。

  龙腾剑绕

  众人心中永远屹立不倒的战神魔尊,登基六年从未一日废朝的逆龙皇帝陛下,因病罢朝一日!

  消息一出,如石破天惊,朝前朝后炸开了锅,各种谣言揣测甚嚣尘上。然李颦儿面无表情立于炤阳宫泰清殿门前,殿前一望无尽的广场跪满朝臣,却无一人敢上前问询。

  大炤皇宫以主殿乾泰殿为中轴,东西南北分别为重华门、神威门、皇清门(皇宫正门)和玄靖门。

  南北分外朝内廷,分别为正和、天瑞、乾泰三殿与炤阳、储珛、雍凰三宫。

  内廷以三宫为中心,由南自北居于南北轴线上。炤阳宫便是皇帝寝宫,地势与建筑高度仅次于乾泰殿,是大炤规模最豪华的宫中宫。五层殿阶,皆汉白玉,镏金栏,大理石地板。第一层为泰清殿,一般走访皆限于此层;第二层为龙和殿,即炤阳宫正殿,是皇帝举办寿庆宴会等正式场合使用;第三层为帝王私人花园,有捷径直通炤阳宫外;第四层为怡心阁、东暖阁、西凉阁三阁,是皇帝生活读书的地方;最后一层便是皇帝寝室。

  逆龙帝登基以后,炤阳宫立下严格的门禁,一般祭典仪式宴会均迁往储珛宫。

  而雍凰宫便是历来皇后寝宫,雍凰宫以北有个更大规模的园林,才是真正的御花园。

  此外,三宫两侧还有东西各十二宫,以及供皇帝存储冠、袍、带、履的端和殿,放置图书翰墨的文渊阁,供皇室子弟读书的尚书房,御医承值的御药局以及管理宫廷日常生活的处所等。

  养慈东西二宫便是东西十二宫之首,分别居住当今朱雀公主赤雪与十一皇子宇文煜生母,前幽国公主,先帝在世后二十年独占圣宠的瑶太妃,以及当今靖王之母,右丞相商尘珙族姐的英太妃。

  此刻,养慈西宫大殿内,英太妃雍容高坐,身侧一女子凤眼薄唇,体态妖娆,云鬓半堕,一只百鸟朝凤钗映出周围水光山色的剔透,身着广袖深领仕女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妩媚,正是熙黛宫淑妃范离儿。

  范氏乃炤朝四大家族之首,左丞相范临公两位千金美貌才艺皆名动天下,姐姐羡儿的文采与淳嫔齐名,妹妹离儿的舞艺与冰清宫贤妃晚莫言号称“双绝”。当年范氏双姝同时嫁入皇室,姐姐为靖王妃,妹妹则入宫为贵妃,传为一时佳话。

  “太妃娘娘,您说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许臣妾等前去问安,臣妾实在担忧陛下龙体……”花容月貌难掩范离儿内心焦灼,言辞急切,颇失大家闺秀风范,可见真真慌了神。

  “近日天寒地冻,皇上偶感风寒,有何大惊小怪,瞧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丢了皇家颜面!”

  英太妃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不免有些忐忑。逆龙帝武功深不可测,又常年东征西讨,那身体非比寻常,寒冬腊月向来也只着薄衣一件,眼下说病便病,恐怕事有蹊跷。

  “太妃娘娘,事情没那么简单。段妹妹,昨个儿可是轮到你侍寝,你来说!”范离儿泫然神伤,扭头向右侧淑媛打扮的女子轻叱道。

  逆龙朝后宫实行雨露均沾,四妃亦不过每月比寻常妃嫔多一天侍寝,按日子昨日刚好轮到段淑媛侍寝。

  段淑媛诚惶诚恐出列,跪于殿前道:“禀太妃娘娘,淑妃娘娘,臣妾昨日于丞恩殿受召后便返回宫中,当时……陛下形色如常,并无丝毫病色。”

  “您听,皇上怎么说病就病了?还有那李颦儿,着实可恶,仗着自己是皇上面前第一得意人,狐假虎威,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若臣妾不能去探望皇上,她凭什么守在皇上身边?”

  范离儿仍喋喋不休,她是天之骄女,当年入宫,皇上为她一舞兴飞仙台,圣宠不绝,别说区区淳嫔,连冰清宫那位她都不曾放在眼里,唯独这贱奴李颦儿,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炤阳帝寝的女子,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离儿,休得胡闹!”英太妃无可奈何厉声斥止.这骄纵丫头,自小被宠坏,在这后宫中亦不知谨言慎行,若非皇上与她偏袒,早被吃到骨头渣也不剩。这宫里的事,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知道事有蹊跷,也没得如此闹得人尽皆知的。

  范离儿见英太妃怒意颇盛,终心不甘情不愿憋了嘴。

  晌午时分,廉宠方恍惚转醒。

  明岱楼内室门窗紧闭掩实,难辨昼夜,她又闭目平躺床上,枕边衾凉,早已人去楼空。若非四肢酸散,唇涩肤青,她真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缓缓睁眼,昏暗中一片狼藉,屋内充斥男欢女爱后的淫靡气息。低眼看看自己满身狼狈,廉宠脑子已经空茫茫,彻底失去思考能力,呆滞地开口,喉头干涩发痛,突然觉得这屋子压抑得让她发慌。她勉强起身,动静之后,房门被轻轻打开,侍女枫雪似已等待多时。

  “夫人,可要沐浴?”

  夫人?

  这样的称呼令廉宠手指微蜷,眉间不自觉蹙了蹙。她指了指桌上水壶,枫雪立刻为她斟好早备好的热茶,殷勤伺候。

  廉宠双手捧过茶杯,愕然发现小臂上一圈青紫瘀痕,惨不忍睹。枫雪顺她目光,脸色泛红,似早见惯闺中风波,轻声道:“夫人,奴婢已经备好珠汤玉膏,皆疗伤圣品。”

  廉宠习惯独浴,但这种情况,也没力气计较,像个布偶仍人摆布。

  水雾氤氲,廉宠懒懒蜷缩浴桶内,身后枫雪小心翼翼为她擦拭药膏。淤青主要集中于脖子、双臂、腰肢与腿侧,玉膏涂在身上,凉爽透着辣。

  “夫人的刺青真美。”

  廉宠顺着枫雪润滑的手,目光落于自己右胳膊上怒放妖媚的青莲,水花衬托下愈发剔透,她勾了勾嘴角,抬起左手递于枫雪面前:“喏,这里也有,还有脚踝上。”

  枫雪啧啧惊叹,轻笑道:“夫人想必来自东海国。”

  “为何?”廉宠好奇,这还是头次有人提到她的来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夫人的耳饰如此别致,遍身青纹,这是东海人和溟鹰人才有的习俗。不过溟鹰女子身材高大,不似夫人冰肌玉肤柔弱无骨。”

  廉宠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耳坠。醒来第一次照镜子她便发现这对特别的耳饰,她左右各三个耳洞,用同样的丝状耳环串起来,挂了银、黑两颗宝石,做工十分精巧别致,且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原来她竟是东海人?

  “东海,是在哪里?”廉宠好奇问道,身子配合枫雪动作微微前倾,方便露出背来让她涂药。

  “在很远很远的东南海上,据说东海人世代以海为家,居于岛上,以船为车……”

  瓶落于地溅起碎声,枫雪的声音骤然停止,似倒抽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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