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尾声】_深雨,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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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尾声】

  清晨时分,天色仍旧阴沉沉的。

  露水将窗台下的海棠点缀的艳丽,衬着窗前的人,容姿干净如兰。

  刀刃落在瓷盘上“嗒”的一声。

  两片面包,切口齐整,厚度也一致,握着餐刀转而放下,拿起果酱,想起来,阿霁最喜欢吃草莓味的,他面容间波澜不惊的清冷才淡了淡。

  这时,蓝牙耳机中,下属的声音仿若往喉咙里咽了咽,有些含糊:“……缉毒警队清缴了他们所有的“货”,至于您姑姑,目前下落不明。”

  “唯一能确定,她身负重伤。”

  摘了耳机,陆淮深洗净了手,端着早餐,那卧室还静悄悄的,他脚步放的极轻,见她蜷在被子里,鼓成绵延玲珑的小山包似,他于是一直走到床边,将餐盘搁放上床头柜。

  望着她柔软的发顶,慢慢地俯下身,手臂撑在她两侧,床畔顿时轻微地塌陷。

  女孩睡意迷蒙,耳尖便由凉唇覆住,他一下下在那轻抿着,惹她极是酥痒,不由她就缩起脖子,企图从他嘴里将耳朵拯救出来。

  谁知,他捧着她,像捧着猫咪一样轻轻托握,使她脑袋露出被沿外,正面朝着他,恰好他气息滚落,扫的她鼻尖哪哪都痒,情不自禁她眯了眯,拉扯上被子直接挡住他亲昵。

  被子掩住了她半张脸,只留一双清瞳。

  还在为他的不知节制耿耿于怀,他目光却始终温柔,缀着流动的光,围绕着她的倒影左右:“阿霁。”唤她时,他尾音总会轻,似是一声欢欣的叹。

  “阿霁……”

  从前也是这样,少年唤着她,无数次语气欢欣,眸子明亮。

  如今。

  悄然地缠住他,白霁溪猛然翻身把他扑倒,他反而勾着笑,摩挲她脸颊,微折的衬袖间瓷白骨相,消毒水的气味也带了温柔。

  她彻彻底底回想起来,这是不是说明,阿霁的一颗心,从此完整无缺的属于他。

  心底油然而生的充盈得圆满,裹着气力瓦解松懈,他眸里泛出潮湿的雾,竟是魔怔了,还觉得是梦境一场,只有当她凑近,如年少时把他轻蹭了蹭,他气息一搐。

  她对自己失

  忆的原因还有些困惑,虽记起来是因着他姑姑,但旁枝末节,她猜不到。

  吐息相缠,磨出细密的火热,一丝一缕的热息羽毛般点燃了燎原之火,她呼出的气渐渐滚烫,他吮了她一口,又偏头轻轻地吮了一口。

  晨光照着她,隐隐发烫。

  “阿霁……”

  他说:“带你去见见她。”

  不出十五分钟,果真有一通电话拨入他手机,对于陆家三房,江伯是畏怕的,最畏惧的时刻莫过于手术刀划破他皮肉,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聚着寒戾,刀尖离他心脏咫尺之近,导致迄今,江伯还未能从危险期逃离。

  好在,只是一通电话,于是寥寥几语,耗尽了老人为数不多的气力。

  晨间的雨依旧下的不停,簌簌有声,轿车一路驶到山上去,树木掩映的别墅,砖墙上爬满了藤蔓,被风拂得似波浪一样微微漾起,而门前则立着几人。

  车子稳稳地停在门口。

  那几人于是趋前几步,撑开了伞,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这里位于金三角的边境,山上零零落落布着两三幢经人荒弃的洋房,空气湿热,雨雾饱满的能溢出水,风却又很大,下了车,她将脸埋他臂弯,自然的小动作,藏匿着太多已融入骨血的依赖。任凭她抱着,搂她紧紧,等风缓了缓,他步子才微微一动,护着她步入别墅。

  别墅宽阔,另有人在身旁引路:“先生,按照您的吩咐,这里们已经打扫过了。”

  通往主卧的一路空空荡荡,地面覆着一层薄薄水渍,果然是经过了打扫,而主卧,铁锈般的血味倒越发浓重。

  白霁溪的心一跳。

  细细打量着血水浸透的床单,以及躺在那儿,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看得呆呆,方便了他拿口罩为她戴上,然后,隔菌衣也为她穿上,妥帖的保护好她的每一处,他牵着她的手,这才低声的道:“今天,你来主刀,教你。”

  随着这一句,她杏眸里惊怔乍现,云团儿炸出了棉絮似。

  不止她,护送陆天敏一路躲过来的那部将也在场,闻声当即被激怒:“陆先生!江老说了是你来主刀!”

  就连素日,陆天敏也偶有向身边人提及她侄子,说是,近一年来,国内最为年轻的神外科教授。

  对此,被亲姑姑夸赞的那人,此时充耳不闻。

  望着他的阿霁,陆淮深只是低声蛊惑:“别怕。”她的手有些凉,经他扣着,暖出同他体温一样的温度。

  然,他唇侧的笑,多多少少沾了令人抽息的薄凉:“虽然她的判处注定是死刑,但她临死前,有些账,还是要算一算。”

  怎么算?

  他一眉一目,深冷的如墨,穿好隔菌衣,戴上乳胶手套便开始教阿霁主刀,望向气息渐微的姑姑,一块干净的布,将她该遮住的地方悉数遮住了,伤患的部位,对准的布料则被人裁出了小口,红肉淋漓,渗着蜿蜒的血。

  是枪伤,既是枪伤,那就凶险万分。

  白霁溪看出来,自她身后拥着她的这只狐狸,拿捏着她的手,拾起一旁保镖递近的剪子,剪开来她面前鲜血淋淋的红肉。

  触目惊心的肉质纹理与血迹,引得她的目光一时不知该放在哪里,指尖颤颤巍巍,不比他,温软尾巴轻摆,正慢条斯理地替她出气。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

  纵使他是握着她的手,但每一步都极尽细致,至少,他需要保证警察到来之前,陆天敏既无法有力气逃脱,也无法轻易地死去。

  被警方通缉了十余年,生命垂危之际,陆天敏到底还是不敢进市里,又不愿去任何一家黑诊所,怕命丢在了那儿,是以,她才联系上江伯,通过他,求来了陆淮深。

  “疯子。”

  这句,是邵汀渝说出来的。

  他还是来到了云南,接受陆淮深的安排,与警方合作,乔装混入拍卖会场,录下违禁药物拍卖的细节,留存作证据,再协助警方,将整个拍卖会场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如此,喧嚣了一夜,耳膜里鼓鼓胀胀,邵汀渝一沾酒店的枕头,连鞋也没脱。

  醒来,就听雨声啪嗒啪嗒坠在哪家屋檐上,若是再细了听,熟悉且低磁的嗓音逡巡在走廊,似乎隐有笑意,唤她:“阿霁,错了。”

  她脚步疾疾,依然难逃被他捉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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