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户口】_深雨,初霁
笔趣阁 > 深雨,初霁 > 第三十三章 【户口】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三十三章 【户口】

  缉毒警方也并非因为一封匿名邮件,而贸然行动。

  这一封邮件先是传至警厅高层,加上这两年来,警方对边境的勘察,也得了一些线索,那一些窝点,相互之间是合作关系,存在完整且极度隐秘的售卖链,并拥有强大的反侦察意识,一旦察觉警方靠近,他们会立即将窝点清扫的干干净净。

  那一封匿名邮件,不轻不重,列出的只有一列人名,均是受过制毒点的打点与贿赂。

  至于邮件是谁发来,查询无果。

  陆三却知道。

  虽然陆家走了白,但与陆老爷子有干系的人脉尚且保留了下来,多年来便一直替陆三留意着陆天敏的动静。

  是以,查清楚云南边境,地下生意的运作细节,也属于他们义务范畴里。

  省一医院。

  因着一位熟识,前些天出了车祸动了开颅手术,陆三就抽了空,寻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外探望。

  他光是站在门外,身后,有人的步声临近,又驻足,陆三听了,没有挪过脚,出声问:“邮件,是你找人发送的?”

  监护室外,空气比医院别处显得阴冷,透不进光。

  陆三回头,转过身将不远处的人望住。

  打量着,说道:“你四叔的那孩子,陆博,我已经做主送到了警方手里,他也签了认罪书,至于那一群缅甸人……”

  陆三还想说点什么,听他开了口。

  “进了重症监护室,轻的,脱离了危险期,能转移进普通病房,重的,即使垂危,移植器官,也有概率死于并发症。”微顿,清越的声线缓缓,告诉陆三:“所以,我不会抱任何的侥幸。”

  阿霁一定会安康,因为他不会心存侥幸,让人碰到她。

  了然儿子话中的意思,陆三便说不出话。

  那一群缅甸人,至今被关在仓库,意识像是已经不太清楚了。

  望着监护室紧闭的门,陆三静默了一会,才问道:“小丫头呢?”

  小丫头在楼下的公园。

  简直是一只乖乖的小雪人,套着薄棉服,棉服的帽檐边有一圈白毛,她就戴着帽子,那公园又统共没有多少条椅子,老爷爷老太太占去了好些,便只剩下一条,让她一个人占了去。

  正晒着

  太阳,旁边传来惊喜的一声:“白律师?”

  抬眸,白霁溪见出声的是位年轻的女人,免不了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江小姐?”

  回国的时间不长,接手的案子屈指可数,其中有一桩离婚的官司,主诉人是这位江小姐。

  白霁溪连忙站起,又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戴了帽子,于是一边扒下去边笑得眼睛弯弯:“好久不见。”

  虽然在医院,江小姐的眉梢却透着喜气,主动的说:“我肚子,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拉着她交谈起来,顺势提一嘴:“遇见你正好,我有个朋友,最近也是在闹离婚,但离婚后相互牵扯的东西太多,她就想要打官司,我就想着把你介绍给她。”

  “我这里有一张她的名片,白律师要是考虑好了,就直接和她联系。”

  给了名片,江小姐倒是很快走了。

  日光正暖,小云团打量着名片,当余光瞥见无比熟悉的一道身影走来,她收回目光,不露声色,将它藏好。

  “阿霁。”抱住她,他垂首,带着秋凉埋进她颈间,汲取起暖意。

  被他的皮肤凉的轻轻一颤,她不作声着,转而被他抵住鼻尖,那一双眼眸的墨色离得太近,里面微光柔和。

  光天化日的……再是想和他冷战,她还是先败下阵来,小声:“先放手。”

  路过的医护人员驻足观看,陆医生置若罔闻,抱着她又紧了紧,碰碰她的唇边,温柔低声的问:“饿不饿?”

  她不应答,他勾着唇角,在她唇角又啄了一口,她便只能往他怀里躲,隐隐地浑身快要炸毛,可是耳根红扑扑的。

  邵汀渝找她求助的那天,她至今还记得,在那天,她想尽办法想和这狐狸说道说道,倒惹得这人气的失了控制,后来,索性她学乖,但乖的同时多少不太想理睬他。

  所以到了今天,他哄似得:“吃过了饭,我们去见伯父伯母。”

  梧桐的叶子是越发稀疏了。

  酒店庭院栽种的几树梧桐,叶子落了不少,惟有槭树维持着绿意。

  说是,带她来见她父母,他却开了一间房,房间宽敞,有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嗅了嗅,把他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拿上浴袍进了浴室。

  陆淮深看着她进去

  ,听见水声泛起,笑了笑。

  病人的出院小结需要写,走到桌前,他拢上遮光的帘子,将台灯点亮。

  自然而然地,裹着浴袍的人儿一出来,面对的只有昏暗的光线。

  书桌上的台灯晕着一团暖光,尽融在他的眼底,她原本紧紧拢着浴袍的衣领,一时间,望着他的侧影,她竟像是什么也忘了,趿着拖鞋走的轻快,“淮淮!”他扶桌,将桌沿轻推,敞出空间把她抱得满怀。

  戳了一戳他戴的细金眼镜,白霁溪惊奇极了,“怎么突然戴眼镜了?”

  他略略靠着椅背,衬衣的领扣松了两颗,气息跟着柔和。

  沐着温暖的光,男人所有的轮廓覆着清晰的明暗光影,闻言,便亲了亲她,摘下眼镜来。

  箍着女孩柔软的腰,吻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地一碰她,他窒了窒,气息里焚着一片骇人的滚烫,似是疼宠,又克制地缓缓磨蹭她锁骨间,触到一颗水珠,那微微的凉意,顺着他唇齿,将血管中的血勾撩的几近狂乱。

  她不敢抬头,搂紧他脖子。

  只是随着他气息渐渐急重,她指尖也无可抑制地蜷起,微颤。

  空气显得越发浓稠,包裹过来,吞噬着她仅存的清醒,白霁溪紧紧地把他搂着,像是溺水的人攀着滚烫的浮木,被烫的身骨酥麻。

  头发犹有点湿,她仅仅就裹了一层浴袍,有备而来。

  窗帘拢着,房间里没有挂钟。

  静得可听见她细细的匀和的呼吸声。

  修长的指骨弯起,如是描摹,不知疲极地描绘着她汗湿的眉梢,“阿霁……”她睫毛垂覆时,更显得乖软,眉心舒展,唇微微张,勾的他一再离近。

  逐渐,她呼吸像有些不顺畅,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阿霁入睡前,喘息着断断续续地问他,说她想要工作,他能不能放她回到事务所。

  “阿霁……”

  密密地吻着眼前雪白的后颈,他低低的爱语,带着悚人心惊的执迷:“陪我。”

  阿霁收到别人名片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她每一天接触到的人,那些人的身份,他都是会让人查个清楚。

  自然,他也能猜到,阿霁会因为工作的事主动同他亲昵。

  至于怎么主动,从医院来到这的一路上,他

  一直期待着,终于等到。

  入夜。

  白文则夫妇在餐厅等的忐忑,坐了大半天,没有人来上菜,白文则性子又急,当下喊了服务生进来。

  “你叫我们过来吃饭,饭呢,还有菜,这么久了,我连一粒米都没见着!”

  服务生笑:“快了,您别急,我让人给您再烧一壶热茶。”

  茶是上好的茶,烧好了很快送过来,白文则的怒气像撒在一团棉花上,眼见服务生为他砌好了茶水又离开,包厢里只剩夫妻两人,一片默然无声。

  热茶变得温热时,才总算有脚步声从远及近,从外入室。

  不是陆三。

  白文则愣了下,重重地搁下茶盏:“是你?!”

  茶水荡出来好些,茶盏便空了,进门来的那人褪去大衣放好,提起茶壶,为他们满上了茶水,随即,于他们对面落座,拿出消毒纸巾,擦净了手,这才出声:“伯父,伯母。”

  暖气管烧着,依旧挡不住秋寒。

  白文则戒备着,端起茶,不知不觉喝了干净,须臾,服务生再次进来,将桌上茶盏茶壶一一地端走。

  待桌上空空荡荡,平静的声色徐徐:“刚刚斟茶,行的是晚辈的礼,现在,我想谈的是我和阿霁的婚事。”

  果然,惹的白文则勃然拍桌:“你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要是再不把小溪还给我,我和你拼命。”说完,懒得多说什么,牵起妻子便起身要离去。

  窗外,华灯初上,窗户的玻璃倒映着室内僵滞的情形。

  桌前端坐的人衔着浅笑:“这么晚了,就算伯父吃不下,伯母也饿了,不如先上菜吧。”

  念及妻子确实吃过午饭后,一点米粮也未进,白文则站了站,妻子齐慧便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消消气,领着他回到桌前。

  这一次,陆淮深站了起来,“进来。”

  包厢的门重新被人推开,身着西服的保镖架着血肉模糊的人进来,一松手,那血人顿时摔落,另有个保镖上前,戴着手套,端着用餐的银质餐具。

  “阿霁小的时候,过生日,您送给她一只玩具熊,她很喜欢。”

  那一只玩具熊,白文则是记忆犹新的,他那时,才送给女儿不久,最后竟然是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被切坏的它。

  像是蓦然明白了陆淮深的意图。

  白文则脸色煞白,这时,保镖放下餐盘,拿起那一柄银刀,没费什么力气就塞到白文则的手中。

  握着刀,刀柄上满是他的指印子,白文则骤然一惊,慌张松开了手,再看看躺在地上的人——

  虽然遍体鳞伤,但从容貌上,他辨出来这小伙子是邵家那车行里,一个打工仔。

  陆淮深一字一顿。

  “这个人,制造车祸,行为严重,让阿霁险些受伤。”

  “幸好,伯父’下手’有轻重,我能治好他。”他说:“治的前提,我希望你们能将阿霁的户口簿交给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63.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63.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