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缘再见想要好好地生活_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
笔趣阁 > 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 > 第107章 有缘再见想要好好地生活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07章 有缘再见想要好好地生活

  一月后,战场传来消息,宫鸿波随军前行时,不察中埋伏,死嘉明关。

  消息传来时,微莺只是轻轻叹口气,低头抿了口茶。

  其实她明,宫鸿波上了战场以后,就不能再活回来了,这是最好的结局,若他活,迟早要被皇帝以谋逆处死,祸及亲族,而若他死边疆,好歹能有个好名声,护全宫贝奴两姐妹。

  未多久,皇帝去探望太后一番,离开后,太后悲伤过度,沉疴复发,不治而亡。

  但有传闻,说太后是被一杯毒酒赐死,那夜慈宁宫中回旋女人尖利疯狂的惨叫与诅咒,响了整整一宿。

  这两人死后,宫党大厦倾倒,树倒猢狲散,辞官的辞官,罢黜的罢黜,朝堂上大换血,权力终于重新紧紧收拢到皇帝手中。

  云韶美人怀,天下手,自然春风得意,唯一的不快,便是大盛与北厥交战许久,一直难分胜负。她起藏北厥的那人,顿觉这时的快乐都是虚假的。

  她不意江山重新被夺走,害怕微莺起从前的事,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再次被人夺走。

  天亲缘寡淡,云韶对所谓血亲,毫无濡慕敬爱之,只觉得厌烦憎恶。有时候,她很把自己身上的血一点一点抽出,这样脏恶丑陋的血脉,配不上她的莺莺。

  她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云山意识到自己是未来的储君,是高高上的天子,而天子是享有特权的。然而那时候他们住远离市井的郊外,只有几个忠仆贴身伺候。

  于是云山便把特权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

  云韶依旧习惯了不开心的每一日,她自小就阴郁孤僻,喜欢用深黑眼眸安静凝视他人,宛若罗刹厉鬼,连血都是冷的。西太后当年那样不喜她,和她过分阴郁的『性』子有关。

  她以为不会有人喜欢自己……直到遇见了当年那个人。

  其实她知道,先生对所有的人都温柔宽容,如皎皎明月,会照亮每一个角落。先生对待云山,比对自己更为看重关切。

  她已习惯所有人都注视云山,习惯少年永远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望见先生对他笑时,觉得心脏好像被无数蚂蚁啃噬,变得格外难以忍受。

  一点点不行……对人笑一点点不行。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让哥哥,独独先生不行,先生是她一个人的,谁不能抢走。

  谁不能。

  所以边关战报频频,没有一个好消息时,云韶积攒已久的不安与怒气终于溢出,折子上奋笔疾书,怒斥裴老将军一番,责令他赶快解决北厥之祸,否则提头来见!

  这时微莺正好躺养心殿看本,见皇帝脸『色』有异,关心地问:“陛下,怎么啦?”

  云韶沉脸摇摇头。

  微莺走过来,探过身子,瞥眼折子上的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抓住皇帝的手,真意切地说:“陛下,使不得啊!你可是明君!”

  她顿一下,强调:“你现可是明君!”

  虽然现的况是,宫鸿波代替贵妃她爹死了嘉明关,但这要是裴老将军看到奏折气得神志不清,重复原书剧,弄出一个全军覆没战死疆场来,贵妃不得回来找皇帝拼命。

  到时候书上的剧又成真了。

  云韶:“哼,一堆酒囊饭袋。”

  微莺笑她按了按肩膀:“陛下生气嘛,北厥没有粮食,坚持不了多久的~对啦,陛下,淑妃与宫……”

  云韶又“哼”一声,“莺莺又为她们说了。”

  微莺弯下身子,凑到她脸颊旁,软声音说:“现宫鸿波死了,太后死了,宫党早就垮了,她们两姐妹手无缚鸡之力,陛下何必再派人圈禁她们呢?不如就,放她们走吧?”

  云韶:“走?再伺机报仇吗?莺莺,你总是太心软了。朕都已退一步,不杀她们,好吃好喝供宫里,还要怎么样?”

  微莺看她脸上难得出现愠怒的神『色』,有好笑地“咯”了一声。

  云韶:……

  一秒破功绷不住脸,于是开头,依旧“哼”了下,装出冷面帝王的模样,说道:“宫党害死的人不计其数,当年行宫一把大火是他们放的,先生是他们毒杀的,呵,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微莺笑眯眯地说:“这和宫贝奴她们没什么关系嘛,那时她才多大?才多高?”

  云韶又委屈又生气,瞪圆了眼睛,“怎么没有关系?她吃的玉食珍馐不是脂膏?穿的绫罗绸缎难道没有浸透百姓的血泪?莺莺,宫贝奴从小就把东珠丢地上当弹珠玩,你知道一颗东珠,可以供多少百姓一年的开销吗?”

  微莺双手按她的肩膀上,“陛下,日后她便不会这样了,宫已垮了。”

  云韶双眸蒙上一层湿意,静静看她,半晌,才轻声道:“宫贝奴总是为难莺莺,几次要害你,这样一个人,莺莺这般放心上。”

  她突然感到一阵惶恐与不安,连宫贝奴,微莺都尚且如此宽容长,倘若当年那人回来了呢?

  倘若他告知莺莺当年之事,倘若莺莺知晓自己那副癫狂丑陋的模样……

  云韶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不敢再下去,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丢桌子上,恹恹闭上眼睛,轻声说:“莺莺放她们走,便放了吧,只是要清楚,她们终是宫党余孽,日后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微莺没有注意到皇帝瞬间惨如雪的脸『色』,喜滋滋拿起玉牌,皇帝脸上“啾”一口,笑道:“那好,等我回来再来疼陛下。”

  察觉到微莺转身离开,云韶颓然瘫圈椅里,无措地抱紧自己,像是坠入冰窟里,感到彻骨的寒冷。

  无法象失去莺莺,或是再看到一张写“我归云山”的枫叶,单单只是,就让她痛苦到要毁灭一切。云韶惨脸,怔怔望桌上一张张奏折,隔了许久,才抬起苍的手,按了按疼痛难忍的额角。

  ……

  微莺浓华殿的门口驻足一会,要推开门,又踌躇了。

  她起初见到宫贝奴时,少女骄傲明丽,不识人间辛苦,大裙摆金绣明珠,就像开屏的孔雀。但是现,宫鸿波与东太后相继离世,宫树倒猢狲散,不知少女眼里,是否还有当日的天真?

  微莺犹豫片刻,慢慢推开宫门,一线阳光从她身后照来,洒这间昏暗的宫殿里,照亮身前的阴影。

  宫贝奴坐美人榻上,看见她,微微一怔,眼圈红了。

  微莺朝她伸出手,“去外面晒晒太阳吗?”

  宫贝奴怔怔问:“我可以出去吗?”

  微莺没有说,带她走了出去,外面那株花树的花多半已枯萎,秋千风中寂寞地『荡』,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微莺默默望了秋千半晌,问:“要不要『荡』秋千?”

  宫贝奴没有说。

  微莺转过头,才发现少女已无声地哭了。

  一直以为,她对宫贝奴的印象都是阵仗很大的少女,哭得大声,笑得恣意,一点点绪变动,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她一次看见少女这样哭。

  无声的、悲伤的、隐忍的。

  宫贝奴站微莺身后,默默抽泣,眼圈通红,泪珠从眼角成串滴落。好像是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从前那个天真骄纵,声势浩大的少女,学会了苦难面前沉默与隐忍。

  但微莺还是更愿意看到从前那个她。

  微莺默默地安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

  宫贝奴哭了一小会,抬手抹掉眼泪,问她:“我爹爹真的回不来了吗?”

  微莺沉默,而宫贝奴这沉默里找到答案,咬了咬下唇,擦掉泪水,轻声说:“爹爹走了,姑姑走了,以后,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啦。”

  微莺:“如果你出宫的,我可以送你出去,我盛京城外买了一座庄园,用你当年送我那盒东珠买的,还剩了许多,省用,比不上从前富贵,但能好好过日子了。”

  宫贝奴抬起红红的眼睛,望了她一眼,问:“现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何还要帮我?”

  微莺笑笑,“我们是朋友啊。”

  宫贝奴茫然地皱了皱眉头,而后慢慢舒展,轻声说:“段微莺,这个皇宫里,我最高兴的事就是遇见你了。”

  微莺:“这是我的荣幸。”

  宫贝奴嘴角翘了一下,笑容稍纵即逝,拿出手绢擦掉秋千上的灰尘,坐了上去。微莺她身后,为她轻轻『荡』秋千。

  宫贝奴仰头看湛蓝天空,天空忽远忽近,春风拂脸上,她慢慢说:“段微莺,我不去你的那个庄园了。”

  微莺:“嗯?”

  宫贝奴笑了一下,“去年你让我学副业,我学会了女工,现绣得可好啦,可以养活我和阿姐啦。”

  微莺沉默片刻,才开口:“可是这样,会很累。”

  从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她曾最看不起的手艺人,差之大,宛若从天上掉到泥里。

  宫贝奴抿了抿嘴,泪水又掉了出来,微莺拿出那条绣绒绒小莺的帕子,轻柔为她揩去了眼泪。

  “段微莺,”她倔强地睁水涟涟的眼睛,望微莺:“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又笨又蠢、浅薄自大、骄纵任『性』,我不是个好人,会嫉妒会做坏事,还常弄巧成拙。”

  一滴泪从雪脸颊滑落,沁入乌黑的鬓发中。

  她苦笑了下,说:“可是,像我这样的人,要好好地生活,要和姐姐一起,有尊严地生活下去。”她凝视眼前人,噙满眼泪的琉璃眸里,只装微莺的身影。

  “莺莺,以后,有缘再见了,我会记得你,你是我的朋友。”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63.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63.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